她一边挣扎着打我一边大哭,见我松也不松便骂我,然后一口咬上我的手。
我面无表情,任凭脸部横筋在疼痛里抽搐。
门一点点关闭,一个人形从空地上走过来,身后拖着一具尸体,一具……好孩子的尸体。
我直直与他对视,想要记住它的任何一点样子,记住它身上的每一寸皮肤,因为那都是属于要我的,因为它每一寸我都想碾碎。
一根鞭子飞速击来,我躲也不躲,直至近在眼前,门“嘭”地关上,它刺在钢铁的门上,又敲一次门。
我记得小安最后的那个表情,和他对小乐说出的那句话。
他眉头紧锁,笑着说:“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我死了,对不起我不能陪着你不能娶你不能再爱你了……无数的不甘,他只想表达一个心愿——不想死。
生命的重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衡量,即便是别人的生命!
但小安却为了一个女人和我丢掉了生命。
那个女人这时候突然醒了,她乱挥着手臂呜哇大叫:“怪物,怪物啊!”
西装男连忙安抚:“你已经安全了,怪物进不来这里的。”
她愣愣地缓了一会儿,又问:“我儿子呢?”
我青筋暴起,走到她面前狠狠甩了她一个巴掌。
她呆了一会儿,立刻想骂我。
“所有人!从现在起不准抛弃他人于不顾!更不准做出任何残害同伴的事!如果你们还想活着,那么我将给你们这个机会,记住,这个机会是我给你们的,所以你们必须遵守我定下的规则!现在所有人跟着我走。”
我又对西装男他们说:“你们去找找跑散的幸存者,一会儿我们在食堂见,那里应该有补给品。”
他三个点点头各自走了。我不放心小乐,便继续强拉着她,那个杀人犯走过来将绑着的手伸给我:“嘿嘿,我都说了警察不是我杀的,解开吧,挺疼的。”
“虽然你没杀他,但你却仍旧是个囚犯,这东西就当手铐了。”
我不再理会他,去食堂搜寻物资,这次人手很多,很快将食堂搜刮干净。
我让他们将水和食物……那些肉块放在一起,等西装男他们将人全部带过来,我统计了一下,一共还剩六十多人。
他们还带来一个好消息,后面有一个通风窗口,我们可以从那里出去。
想要穿过沙漠去往第二实验基地,每人至少五升多的水,这里的水资源比较丰富,每人可以分到升四升。
而从这里到第二实验基地的中途有几个站点,如果可以遇见,便能适当补充饮水。
这群人有老有小,只是很多老人在刚才死去,这倒算是省心不少,凭他们的速度,一天能走三十公里怕是极限了,我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继续搜寻,我找到三辆铲车,将前面的铲子卸下来,一辆捆绑装载了一些物资和能做帐篷的布料,另外两辆经过也经过改装,一辆拖着医疗物资和紧急救助用品。第三辆车则装着汽油。
鉴于冷却水的供给,我不敢用太多的车辆,这些铲车空间极小,不能搭载人员,我和一些技术工商量后,定下这个最算合理的方案。
又让所有人背好自己的水和食物,便准备出发。
看了看白领女人脚上的高跟鞋,我深知这东西害人不浅,于是去那两个尸体上将他们的鞋扒下来。
虽然大了点,但总好过穿高跟鞋走路。我又嘱咐他人如果鞋子是这类的或者皮鞋,就用布裹住脚。
漫长的跋涉就此开始。
卸下通风窗上的铁栅栏和过滤器,我们爬出这座基地,迎面的黄沙浩瀚呈现,预示着一场极不平凡的旅途。
我看见在我的旁边立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走向星空与深渊,只有死者才可飞升。
这字和那个主控室地上的字一样,皆是我内心深处所提示的禅语,这是我内心深处的心结,像一个魔种,我永远逃不开的劫数。
我咬了咬牙:“出发!”
风与热流的施虐,让我们第一步便感受到地狱的痛苦。
我从未如果沙漠,而在我的印象中,所谓沙漠便是埋葬尸骨的食人沼泽,我一遍遍努力回忆着自己对沙漠的印象。
在我罪恶之地的沙漠绝对与真实世界里的沙漠有着很大的出入,高悬天空的太阳此时正在东方,以我所构建的记忆来看,中午的沙漠便会和平常发生巨大改变,那才是最危险的时候。
我必须时刻警惕。
干燥炎热的风吹进喉咙,我的嘴唇在半分钟内便已经干枯起皮,身上的汗水让衣服贴住身体,脚里的汗水已经将袜子打湿,最难以忍受的是灌进鞋子里的沙子,与汗水混合后摩擦着脚皮,过不多久便会起水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