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松寒站在门外半歇,擦了擦眼角,苦笑一声。
果然自己还是不喜欢喝酒,太辣了。
——————————
夜黑风高,陈松寒独自一人走在远南道上,也没想些什么,只是抬头望着月亮,自己走一步,月亮也跟着走一步。
有一人在他身旁说道:“是否觉得自己帮不了柯郯做些什么,有些难过。”
陈松寒不知不觉地回道:“是的。”他随即停下步来,望着身边此人,正是白天被自己误认为是自家先生的白袍男子,此人要比自己高上一些,实际上年龄应该大不了自己几岁。
那男子说道:“白天事发仓促,没来及介绍,小生王淮明。”
陈松寒说道:“小子陈松寒。”
王淮明右手前伸,笑道:“不如我们边走边聊?”陈松寒便踏步往前走去,王淮明跟在他身旁,又说道:“你是否已经清楚是何人杀了柯炎与他夫人?”
陈松寒回道:“是的,不过我后面去见了柯郯,发现他是一个内心没有仇恨的人,我便想着这件事也许不告诉他,或许更好。”
王淮明说道:“你这算不算是自作主张?”
陈松寒想起了柯郯趴在桌上与他叔公哭诉时的样子,随后颔首说道:“算的,不过我此时仍这么想。”
“那你又是如何断定凶手的?”
陈松寒回道:“首先是柯吕说的那一番话,他避重就轻,想让众人认为两人就是死在了屋里。其次在是吴管家的所说的言语,并不能证明他当时见着走出大厅的人,就是柯伯父。”
“你怀疑吴管家与柯吕串通一气?”
陈松寒摇头否决道:“不至于,这只能说明柯伯父死在屋里还是大厅里,是没有定论的。”
王淮明略微思索后说道:“当时罗将军说在死者屋里的墙上有血迹溅出,能证明死者是在屋内被利器杀死,这又何解?”
陈松寒说道:“很简单,将死者靠在床边,再从原来的伤口上一刀划去,自然能溅出血来,不过这也要求杀人者刀法够好,能不偏不倚的砍在之前的伤处上,伤口自然也会显示出里深外浅的样子。”
王淮明说道:“的确如此,可是我听罗将军说,并没有在大厅里找到柯吕杀人的一丝痕迹,这是为何?”
陈松寒笑道:“我开始也没想出,直到罗将军一番话点醒了我,他当时说‘那些地砖,是一块一块铺上去的’。”
王淮明跟着念道:“一块一块铺上去的?”
陈松寒说道:“正是,重点就在这个‘铺’字,可以这样料想,当时柯伯父当时与柯吕在大厅里,两人之间起了冲突,柯伯父转头就要走出大厅,柯吕叫了他一声,随后柯伯父转过身来,柯吕一刀朝着他砍去,血溅了一地,柯吕将柯伯父装进事先准备好的书箱中,再叫人打扮成柯伯父的样子,又叫人去叫罗管家过来,这几人一来一出,就造成了柯吕只在大厅里待过,而没有去过柯伯父屋子里杀人的情况。”
王淮明问道:“那地上的血迹如何处理,才能做到没有一丝气息剩下。”
陈松寒说道:“很简单,他用法子将那些铺在地上的地砖翻转过来,有血迹的一面朝下,再铺回原来的位置。之前我们才进大厅的时候,老侍郎发现条案前有一把笤帚,应该就是当时翻转地砖时而出现了灰尘,柯吕找来笤帚将灰尘扫开,我后来也在大厅发现,柯吕当时为了省事,竟然直接将那一堆灰尘扫在了条案下。”
王淮明点头回道:“如此一来,的确是说的通了。”
“柯吕叫人假扮柯伯父,回到院子里又杀害了柯伯母,又制造了两人是死在屋里的假象。”
王淮明说道:“若柯吕将大厅地砖上的血迹清理,就很难再找到物证了。”
陈松寒想了下才说道:“想必过一会,天色再暗些,他就要动身去清理了吧,而且那些提前准备的衣服,仿造的书箱,都可以放在锅炉下当柴火烧了,统统付之一炬。”
王淮明不经叹道:“这下罗将军再想找出证物来,可就难了。”
陈松寒说道:“非也。”王淮明看向陈松寒,“何解?”
陈松也笑望着他,“还有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