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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奈何明月向沟渠(1 / 2)

九鼎山河图 深蓝侃哥 更新时间 2022-01-30

 灵溪河滩边上的铁匠铺,所用的建筑材料皆就地取材,全是来自于河滩上的乱石,打眼一看,其外形可谓十分的粗糙简陋,就是一座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破烂石屋,但细看之下,你会发现,石头与石头的缝隙之间竟然没有灰,也没有泥,不过,陆不言惊奇的发现,每一块石头与石头之间,居然严丝合缝,而且,异常的坚固。

窥一斑而知全豹,墨门鬼斧神工的建筑工艺,简直是令人叹为观止。

房子共有五间,用于打铁制造的炉灶占了两间,墨九公自己住一间,荆氏兄弟俩合住一间,剩下的一间是用来堆放杂物的,全都可丁可卯,就像九公他们的日子一样,没有半分富裕。

不知不觉,天色向晚。

不管少年愿不愿意,墨九公与余良二人敲定,让陆不言三年之内一统墨门,坐上墨门巨子的位置,而且,还要用这三年的时间,收拢墨门的旧部,网络天下的精英,在九鼎大陆上不断开枝散叶,发展壮大宗门的实力,力争做到世人皆知,让墨门重新崛起于江湖。

理想很丰满,不过,看看眼前的烂摊子,少年还是不禁暗自摇头。

对于能不能一统墨门,坐上墨门巨子的位置,实话说,他自己心里实在是没底。

放眼朝廷那边,武朝上上下下大大小小一帮子滥官污吏皆贪弊成风,朝廷的法纪形同虚设,国内的百姓更是苦不堪言,沉疴宿疾终于发作,据闻去年七月汉台郡、流花州的灾民为了活命,攻入了府衙,哄抢了粮仓,接着,他们又扯起大旗造了反,于是,朝廷派了府军前去镇压剿灭那些灾民,可是,令那些官老爷们意想不到的是,那帮兵油子当兵只是为了混口饱饭吃,捞些好处的,谁会傻到真的去流血拼命当炮灰,拿自己的鲜血去染红当官的顶子,让那些高高在上的将官们踩着自己的头颅往上爬呢?两军对垒之际,当他们见到拿着真刀真枪杀红了眼,悍不畏死的灾民向他们冲来时,只恨爹娘给自己生的腿短,未等两军交接,他们早已望风而逃,溃不成军了!

此消彼长,不但于事无补,反而犹如抱薪救火,呈现出愈演愈烈之势。

传言自去年遭受水灾后,汉台郡的匪首头子黄承仙,纠集三万余众,建立了“黄旗军”,与官府成掎角之势。

此外,流花州的匪首楼黑八麾下更是有五万多人,皆以黑巾裹头,打出了“黑巾军”的旗号。

除了武朝境内的内忧,更有诸多外患,西域的古鲁拉王朝,西北的胡射国,北境的北莽各部,东北的乌燕国,另外,还有仅为一水之隔近在咫尺的东部岛国——东倭国,西南边境的申毒联邦,皆对武朝虎视眈眈,伺机而动。

值此动荡不安,风雨飘摇的乱世,让他一个刚满十五岁的少年挺身而出,完成这近乎天方夜谭般的重任,难免有些痴人说梦之嫌!

事情谈的差不多了,余良师徒二人起身告辞,因为缺吃少住,墨九公也就没有虚让,只是在临行之际,他紧紧拉住陆不言的手,有些难舍难分,语重心长道:“言儿,今日所议之事干系重大,你将来不仅仅是要坐上掌门、巨子的位子,更是要带领墨门走向强大,走出一片辽阔的天地,带给墨门一个光明的未来,其中的利害,我想无需多言,你自然知晓!”

少年郑重点头,他知道从今往后,自己将与墨门休戚与共。

大家对自己寄予厚望,这让他既感到亚历山大又感到诚惶诚恐,他知道要到那一天,自己还有很多路要走,而且,这一路的风吹雨打,雪剑霜刀,肯定会千难万险,但是,自己既然已答应下这事,便是有再大的拦路虎,自己也要修炼成武松,将它打翻在地。

他淡淡一笑,“是,徒儿自当尽力!”

……

天边的残阳已然落山,只留下无数道斑斓绚丽的霞光染得西天气象万千,这奇美的景象无比夺人眼目,但令人惋惜的是,美则美矣,奈何只是转瞬之间,沉沉的暮色就已降临,大地渐渐昏暗了下来。

黄沙古道,两匹马踟蹰而行。

余良与陆不言二人皆心事重重,既不纵马狂奔,相互之间也不说话,只是信马由缰的缓缓而行,耳边只有哒哒的马蹄声杂乱响起。

“为什么?”少年言终于打破了沉默。

一路无言,直到离开铁匠铺五六里后,他终于还是开了口,或许,今天这事搁在荆三山身上,或少不更事的其他少年身上,都不会觉得有任何的可疑之处,反而会觉得这是一个天大的机缘。

但是,陆不言不会。

要知道,陆不言可是两世为人,又经历过现代职场的万般锤炼,在三四百精英聚集的大公司摸爬滚打了五六年,从最初的一名实习生、打工仔,一步一步混到了公司的高管,如果没有一定的心机,没有一双洞若观火的火眼金睛,看不穿那些鬼蜮伎俩、危机四伏的话,只怕早已被人算计的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余良不解道:“什么?”

“你为什么三番五次带我来这个破破烂烂的铁匠铺,为什么让我加入墨门,又为什么让我去做那个掌门、巨子,枉我把你当成可以推心置腹的师父,谁知,你竟如此待我?!”

陆不言很愤怒,目光灼灼地望向余良。

此刻,他像一门小钢炮,喷射出郁积在心中所有的疑惑,脑子里满满都是问号,简直是一部十万个为什么。

余良这老银币把我给卖了,我还得帮他数钱呢!

他对这次穿越的结果,本来还挺满意的。

你看,一出生就是豪门,偌大的家业都是现成的,做个富家翁不香么?

愿意动弹就读读书,练练剑,再不就拈花弄月,吟诗作对,做个流氓骚客,游戏人间,不愿意奋斗呢,那就躺平,反正也是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幸福生活。

再者,身边还有两个如花似玉的丫头,伺候着自己。

记得前世看过一本叫做《红楼梦》的小说,脂砚斋在开篇的评点中写过这么几句诗:

【浮生着甚苦奔忙,盛席华筵终散场。】

【悲喜千般同幻渺,古今一梦尽荒唐。】

【谩言红袖啼痕重,更有情痴抱恨长。】

【字字看来皆是血,十年辛苦不寻常。】

读过之后,他心有戚戚焉。

想到人生苦短,不如及时行乐,何苦去跟人勾心斗角,阴谋算计呢?到头来依然不过是,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的结局,无聊的时候,就和她们二人打打情,骂骂俏,不亦乐乎?

自己这一世唯一的任务,便是到了岁数,结婚生子,开枝散叶。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他相信凭自己的本事,只要是各方面条件都允许的情况下,生一支足球队完全不在话下,若自己再努努力,生一支参加世界杯的大名单队伍,也不是不可能的,到那时,自己可以考虑出任主教练……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

别人都是坑爹,而这糟老头子却坏得很,直接连自己的亲生徒弟都坑,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掉进了师父早已为他挖好的坑里。

做戏,余良和墨九公这俩人在做戏!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呢?事出反常必有妖,看样子,他们二人的交情绝对不浅,估计是相识多年的老基友,这一唱一和的,一个装小可怜,另一个则扮急公好义的及时雨。

哎……说到底,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你这逆徒,怎能如此臆测为师呢,简直是岂有此理!”余良义愤填膺道。

噫!演得真好!

“那麻烦您,给解释解释呗!”陆不言的脸色阴晴不定。

这小子简直是个妖孽,莫非他发觉什么了?不能啊,想我浪荡江湖三十余载,自问行事还算谨慎,轻易没谁能发现的马脚,细细想来,这一路上也没什么不妥的地方呀!

但是,这孩子不能以常理度之。

余良长叹一声,“哎……这事儿小孩没娘,说起来话就长了,记得那一年,我才刚刚五岁,一场无情的大火夺走了我的家园,我一个人无家可归,流浪在外边……”

他一脸的辛酸与悲怆之色。

“吁……”陆不言一勒马缰绳,正色望向余良,道:“打住,您这故事都烂大街了,还是说几句真话吧。”

“这事你知道?”余良一脸诧异。

“我老家那边卖惨的,一般都是这个套路,听多了肠胃有些过敏。”陆不言道。

“噫?”余良一脸的惊奇,说道:“你老家不是灵溪陆家么,我在那待得时间也不算短,怎么没听他们说起过呢?”

“我的老家不是这个老家,是我的老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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