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景玉找到仲老太太说的漆盒和瓷盒后,又站在阳台上发了会儿呆,才转身离开。
拉开门的那一刻,景玉无比后悔自己的错误决定,因为在她拉开门的同时,对面书房的门也被一同拉开,而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安胥!
没事她发什么呆?
年少轻狂时,遇到不想见的人,或许可以啪的一声把门甩上,鸵鸟心态地不去面对。
可是长大了,成熟了,这种孩子气的事便再也做不出,所以景玉没有退缩,佯装气定神闲地走出、关门、转身、离开……
“景玉!”
就在景玉要走下台阶时,安胥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熟悉的音调,悦耳的频率,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脚下仿佛长了钉子,景玉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
安胥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叫住景玉,可当他知道景玉被血浓于水的亲人折磨的不成人形时,他便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悸动,他多想为景玉斩断荆棘,铺就一条平坦无坡的光明大道,可到头来,他不是那条路上的绊脚石,就是束手无策,只能眼巴巴看着,他真的很没用!
走向景玉的步子好像踩在云端一般,又轻又柔,安胥不敢发出声响,他怕眼前的人儿仍旧是他梦中的一道幻影,惊到了,就没了!
手悬在景玉的肩头之上,安胥犹豫了很久,终于颤抖着声音,问出一句显而易见的话语:“景玉,你过的好吗?”
景玉,你过的好吗?
只要你能好好的,我愿意付出所有,哪怕是背弃天下人,我也甘之如饴!
可是为什么,我什么都做不了?
淡淡的冷笑传入耳中,安胥皱眉,侧头,怀疑自己又一次出现了幻听。
今天,在机场,在车上,他听到景玉讲过好多话,但那些话语都加在一起,也抵不过此时此刻的一声冷笑,因为这道声音是景玉为他而发的!
安胥欣喜,安胥若狂,安胥心酸,如果可以,他宁愿此生不见也不要听到这样的冷笑,景玉应该是开心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景玉抿了抿唇,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转过身……
安胥的手还悬在景玉肩头,景玉转身之际,带着合金护甲的手指轻轻滑过下颌,熟悉的触感,熟悉的温度,安胥触电般收回手指,攥成拳头,藏到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