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不少人,未听得老人如此赞赏过,当下不少人指着龙谷窃窃私语。瞧他一身寒酸的兽皮遮体,纳闷不已。这样的人,如何在庚极出头?
龙谷不解的挠挠头,憨憨的笑道:“虽然没怎么听懂,但还是谢谢老爷爷。”
老者微笑的点了点头,龙谷起身冲出人群回到了龙灭身边。
龙谷走后老者又恢复了恹恹的状态,这次无论谁上前发问老者都只是挥手拒绝,众人见老者无心回答,自觉无趣便逐渐散去。
散去的人群对老者没有一丝影响,老者昏昏欲睡顶着蓑帽的脑袋更是忽高忽低的点着,一旁龙灭看着还有些兴奋的龙谷无奈的笑了笑,拉着龙谷便要走。突然老者的身体一定,手握着身边那杆旗帜,手一横,挡住了龙灭的去路道:“小娃娃,老夫今天还想算最后一次,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我这老头唠叨上几句啊?”
龙灭一脸好奇的看着老者,倒是一旁龙谷推了推龙灭说道:“你也算算吧,又没什么坏处。”
龙灭笑了笑,大咧咧的坐在老者对面,好奇的问道:“老爷子,你都能算出什么来?”老者难得的精神一震盯着龙灭笑着说道:“无论前程姻缘,喜好脾性,卜凶问吉。老夫无所不能算,只是不知道你想问些什么?”
龙灭手扶着下巴,沉吟了半晌,缓缓摇头道:“没什么想知道的。”
老人大奇,急忙追问道:“为何?”
龙灭一摊手,状极无辜,道:“真没什么想知道的。”
老人来了兴致,捻须笑道:“恕老夫直言,这世间恐怕还没人不想知道未来。”
龙灭讪讪一笑,扭捏的道:“这话不假,但我还是不想知道。”
老人奇道:“此话怎讲?”
龙灭不正面回答,抓过一旁的龙谷,对老者道:“敢问老先生,您既算出我兄弟的前程,敢问他的前程如何?”
老人正色道:“自然担的起一个好字。”
龙灭点头,旋即问道:“那我兄弟至此回乡,每日打猎务农,又如何名扬庚极?”
老人摇头道:“此言差矣,未免有些强词夺理。人这一生难逃缘法二字,须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很多人虽福缘深厚,但自身未加勤勉,终究也是难成大事。更可悲的是许多人劳苦一声,只因自身福缘不足,或限于天赋,或限于时势,碌碌一生。这小兄弟上人之资,为人又憨厚忠义,行事肯持之以恒,自然可名扬天下。”
龙灭又是一阵沉吟,点点头道:“按老先生的意思是,自身福缘不足,无论如何努力也是妄求。福缘深厚者,也需自身努力才可,是吧?”
老者扶须轻笑,欣然点头。岂料龙灭还是撅着嘴,摇头道:“那我更不想知道了。”
老人更加震惊,没等老人说话,龙灭便接着道:“我兄弟人傻,老先生今日说什么,只怕明日便放诸脑后,这世上能做到如此的也没有多少。若是老先生说的准,他自然可以顺顺当当的“庚极扬名”。只而我这人呢,心胸不宽。无论老先生说我前程好坏与否,只怕我都会时常思量,若是我总想着老先生的话,未来的路难免受到您的影响。老先生也说人的一生逃不过缘法二字,若是老先生一番话,让我日后行事瞻前顾后,又如何称得上是缘法?想来还是不知道为好,”
老人顿时沉默不语,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少年,看来是被龙灭的一番“歪理”震的不轻。沉默良久后才抿嘴低声叹道:“你非不想,而是怕?”
龙灭虽天资聪颖,但这话多少有些难答。左思右想,道:“怕谈不上,只是。。。书还是没看过的才好。”
老人在次看向龙灭,缓缓道:“好,好。今番相见也是缘分,我就送诗一首,也算结缘。”
说罢,顺手抄起一根木棍,在地上飞快的写了起来。只见这老人在青砖上写字好似如沙盘一般轻描淡写,石屑纷飞,不多时,地上整齐的书着四行字:
世间苦乐莫理会,万般痴念皆由心。
鹏程万里雄风展,鲲潜汪洋起波澜。
天地妙法本心证,即堕幽泉岂能阻。
囚龙终有腾空日,天罚入世助君翔。
龙灭瞧了半天也没瞧出个所以然,再度抬头时,却发现那老人早已无影无踪。正惊讶时,一旁龙谷带着幅纳闷的表情对着龙灭脑后就是一巴掌,问道:“想什么呢?”
龙灭诧异的道:“那老人呢?”
龙谷也诧异的道:“早就走了,倒是你,对着地发什么呆?”
龙灭闻言急忙低头看去,却发现落阳郡的青砖还是青砖,丝毫未变,一阵恍然,自知是遇到了高人。
就在这时,一阵喝骂声传入二人耳中,二人放眼望去,只见东集的另一旁似乎有人打斗。龙谷一脸兴奋的拉起龙灭便跑,龙灭左思右想也不得其所,眼前明显有热闹可看,便不再想了,随着龙谷朝那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