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冬先是施了一礼,才低着脑袋与林敬之擦肩而过,又走出几步,才长长的松了口气,刚才林敬之无意间的那句问话,可把她给吓死了。
走到正房门口,知冬转过身瞧了瞧,见二爷没有跟上来,才一溜烟的钻了进去,唐郁香原本正懒洋洋的躺在床榻上,听到声音,一骨碌便坐了起来。
知秋也是眼睛一亮,上前几步,急声询问:“事情办成了么?”
先是狠狠的瞪了知秋一言,知冬才道:“喊这么大声干什么,生怕别人听不到么?”
知秋闻言吐了吐舌头,赶紧走到门边,掀起了门帘,把小脑袋伸出门外,四下望了望,见没有生人,才松了口气,重新跑回了屋里,急声道:“小院里没人,快说,事情可是办成了?”
“知秋,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什么时候才能学得稳重些?”唐郁香虽然嘴上在责备知秋,但她的脸上也是隐隐露出了一丝焦急。
知冬知道主子心急,就径直来到床榻旁,将捏在手里的契约文书递了过去,“一切顺利,二奶奶,您说将心放回肚子里吧。”
唐郁香闻言眸子一亮,也不顾什么淑女形象,就光着两只小脚丫,盘腿坐在了床榻边上,然后拿着契约文书,仔细观看。
原来她昨天让知冬返身回去,与周老签定了一份合约,大致意思是出纹银一千两,将周氏药铺给盘下来,并且先付五百两的定金。
而周老则必须尽快把自己的家具,床铺之类的生活用品,尽早搬离药铺,等到第二天,唐郁香结清剩下的五百两纹银,换取周氏药铺的房契文书,而知冬今天出府,就是去办理此事了。
原本知冬只要拿着银票换回房契便成,但今天一大早出去后,周老又提出了新的条件,希望可以继续留在药铺,给唐郁香当个掌柜的,这样一来,周老一家仍能住在药铺,而且有了这个差使,全家人就不至于坐吃等死,唐郁香原本就愁找不到合适的下人看店,闻言自是爽快的应了下来。
开药铺,自然要找个懂药,而且最好还能看病的人来看店,这一点,周老的条件还是不错的,另外,人品也得有保证,不然唐郁香无法轻易出府,时间一长,看店的掌柜难免会心生歹意,贪墨药铺中的银两现金。
到那时,唐郁香可就亏大了。
唐郁香昨天与周老第一次碰面,就遇到周老看病行医时,不为难流民,宁愿吃些亏,也要为子孙积德做好事的情形,冲着这一点,她自然相信周老的人品,不会做出那等没心没肺的事情,所以周老愿意给她做掌柜,她自然是高兴不已。
于是知冬今天便在府内府外来回跑了两趟,而这次回来后,手里拿着的契约,则是周老与其妻子给唐郁香打工的文书,当然,周老与其妻签的是活契,上面写着打工的期限,为五年。
知冬拿出契约后,就给自己倒了杯温茶,咕嘟咕嘟一口气就给喝了个干干净净,她来回跑了这么远的路,早就渴坏了,知秋见状掏出棉帕,上前帮她把嘴角处溢出的茶水拭净,取笑道:“平日里都说我是急性子,可我看你喝水的模样,也好不到哪去!”
白了知秋一眼,知冬正待与她打闹一番,却忽然一拍脑门,惊道:“二奶奶,刚刚奴婢在门口遇到了二爷,二爷还问奴婢,您是不是与玉姨娘闹了矛盾!”
此语一出,唐郁香柳眉轻皱,迅收起了笑脸,而知秋,则是脸色大变。
男人若是插手后院的事情,对在后院权力最大的正妻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