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迟迟不落笔，向浩辰罡喊道：“浩兄，论交情我们也算老朋友了，你看，我该说实话呢，还是说假话？”他本人都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应该很适合去做评书小说中的反派大头目。</p>
浩辰罡淡淡地道：“如实便可。”</p>
秦言道：“若我实话实说，怕拂了浩兄你的面子。”</p>
“无妨。”</p>
“不过我觉得以我跟浩兄的交情，还是不应该如此残忍。浩兄你觉得呢？”</p>
浩辰罡没有吭声。</p>
秦言转头，目光越过人群，望着广场另一边的歌行烈，问道：“歌师弟怎么看？”</p>
歌行烈唇角带笑：“秦师兄自己看着办好了。”</p>
他二人之间的地带，人群本就稀拉，人们都有意无意地避开这个位置，在听见这一问一答之后更是躲得更远，在广场上空出了一大块通路，以防遭池鱼之殃。</p>
秦言又望向台上浩辰罡，道：“浩兄，如果今天我不小心说了实话，你会不会秋后找我算账？”</p>
浩辰罡道：“不会。”</p>
秦言点点头：“浩兄果然是个正直的人，刚才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说着，他在纸上重重写下了“丁下”两个大字，语气一转，道，“不过呢，浩兄是人人赞誉的英雄少侠，我若不实话实说，就是不给你面子。浩兄你看，我现在是给足了你面子。不过，你不会怪我写得太直白了吧？”</p>
以浩辰罡的目力，自然将这两字瞧得清清楚楚，不过他的面色依然沉凝平静，好像没看见一般。</p>
秦言归还纸笔，望着台上浩辰罡的面孔，赞了一句：“浩兄果然好修养，若是换了我，说不得要骂上几句。”</p>
浩辰罡微微一笑，并不答话。</p>
玉寒烟在秦言耳边小声道：“师弟，浩辰罡这人算是个赤诚君子，又并非拘泥不化，其实可以一交。”</p>
“你怎么不早说，我写都写完了，你现在说还有什么用。他现在嘴上装着没事人的模样，其实心里已经恨死我了吧！”</p>
玉寒烟莞尔道：“他是个心胸豁达之人，应该不会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吧。”</p>
秦言侧过脸看着她，面露狐疑之色：“你好像很了解他？”</p>
“以前见过几面。你也知道的，吾家有幻梦术，能大致窥探到一个人的情绪和内心。那时候他的修为还没有如今这般深不可测，所以吾家大概了解了他的性情，确实是第一流的人物……”玉寒烟说着，迎上秦言的目光，眼波流转，笑吟吟地道，“师弟，你听吾家这么夸他，是不是心里很不高兴啊？”</p>
“是不太高兴。”秦言被她看得有些不自然，又收回目光，正襟敛容，轻咳一声道，“不过就算他性情再好，又关我什么事。”</p>
玉寒烟观察着他的神色，笑靥愈发动人了：“师弟，你吃醋了。”</p>
秦言轻哼一声，似乎不屑于辩解。</p>
玉寒烟凑得更近了些，吐气如兰，柔声道：“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既然浩辰罡这么优秀，吾家又很早就认识他了，那么是否曾经对他动过感情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