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玑没再说什么,抬起胳膊,双手捂住了诸葛的脸颊……李红衣一直保养的很好,但相比于容颜,手上的皮肤微微露出了些风霜痕迹,不算太好看的一双手,诸葛小玉却闭上了眼睛,真正的享受着。
片刻功夫,诸葛最后送了李明玑一个微笑,转身离开。李红衣不曾相送。待他走到长廊尽头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大响…李明玑不开心,一脚踢翻面前的几案!
诸葛脚步一缓,但未停,终归还是走了。
叶非非关心大家姐,听到屋子里的动静,推开门来打探,屋中碎瓷遍地、一片狼藉……
小丫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大家姐又摔盘子又砸碗的,还道两个人闹了别扭,叶非非不怒反喜,脸上没啥表情但目光里笑意满满,开心得很。
李明玑侧目望向叶非非:“很开心么?”
叶非非犹豫再犹豫,终于还是点点头,鼓足勇气说出真实想法:“其实我觉得…就这样分开了最好,大家姐当知道,我们要做的事情,和诸葛大人的差事…实在不能在一起的。”
李明玑又怎么可能不明白这样的道理,闻言后只是笑了下:“道理谁都懂得,可懂了又有什么用,道理能当做命来活么?”
说完,自己摇了摇头,一扫满面颓然:“不是分开,你也不用空欢喜…放心吧,我分得清楚。”所有付党的勾当,李明玑隐瞒得很好,诸葛小玉一概不知,她从不会因为他的缘故,耽误过一丁点与谋逆之事;但反过来也是一样的,李明玑从不用诸葛为自己谋取方便,更不曾利用过诸葛。
正如她自己所说,她一直分得很清楚,平日里她是这座青楼的老板娘;有机会的时候她是付党、她会造反;与诸葛相对时,她只是个普通女子。
叶非非有些失望,甚至还有些着急,这些话她早都想说,可以前一直不敢,今天既然开了口,干脆一股脑说出来:“我晓得,大家姐能分得清楚,可谁能保证诸葛也能分得清楚?”
“不用保证,他一定分不清楚,若知道我的身份,他第一个就会抓我,说不定还会利用我把其他人也都一网打尽。”李明玑忽然笑了,目光有些恍惚,所以笑容里不见往日的明浩,有些古怪却更显动人,真正好看的笑容:“可是他那么笨,根本不是当密探的料子……甚至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轻轻感慨过后,李明玑转回正题:“帮我联络公子,我有事情求他。”
要从牢里救出诸葛,非谢门走狗出手不可,李明玑和帛先生虽然有交情,但还支使不动他们来做这么大的事情,何况,谢门走狗身为常廷卫欲孽,看到武夷卫倒霉高兴还来不及,又哪会冒险救人。
李明玑聪明,知道此事只有找宋阳出面,帛先生欠了付老四人情无数,只要他开口,谢门走狗没有拒绝的道理。
叶非非不情不愿,勉强答应了一声,嘟嘟囔囔的下去了
……
诸葛小玉自忖忠心,他不想让皇帝等,可还是在漏霜阁耽搁一些时间,等他返回衙门时,来传召他觐见的太监已经来了一阵子了,待他再换回官服来到皇宫,景泰早都满脸不耐烦,见面下一拍桌子,呵斥道:“朕要打你,服还是不服?”
当朝重臣,三品大员,皇帝可落罪、可杀头,但不能随意侮辱殴打,也只有景泰别出心裁,先问一声‘能不能打’,问过了就不算侮辱,不失帝王风度。
面对陛下‘垂询’,又有谁能摇头,诸葛小玉也不例外,长长躬身:“罪臣领罚、谢恩。”
小虫子声音清脆,招呼门外侍卫:“传执仗卫。”
眨眼功夫,负责宫内刑罚的执杖侍卫赶到、听宣,小虫子躬身对皇帝:“万岁,怎么打?”
“三千零二十廷杖!”景泰张嘴就说,小虫子吓了一跳,刚进御书房的执杖卫更是目瞪口呆…侍卫们从不指望万岁体恤下臣,可三千多廷杖,别说挨打的,就是打人的,也得把自己活活累死。
而且这个责罚不知数目庞大,还有整有零,未免太稀奇了些。
景泰神情不变,帝王威严尽显御书房内,目光望向诸葛小玉:“打你,也要让你明白…朕传你觐见,平白多等了大半个时辰倒无妨,可眼下正该是你忙碌的时候,你却不在衙门。未办差也无妨,你若回家与老小共叙天伦,朕仍不会罚你,但你也不在家…这一重,罚你二十廷杖,你自己说,是不是已经赚了。”
诸葛小玉大概了解皇帝的脾气,知道他不喜欢华丽辞藻,他怎么说做臣子的便顺着应就好,当即道:“臣赚了。”
景泰冷哼,继续道:“西南镇庆大营造反,你事先不曾察觉,便已经有罪,尤其惹人气恼的,最先来向朕报讯的竟不是你!这一重,再罚你三千廷杖,还是你自己说,是不是又赚了。”
这个真没赚,绝对是赔了,不过诸葛无所谓,三千廷杖?数不清够打死自己多少次了,再多来十倍也不当什么了,再次应道:“臣又赚了。”
景泰‘哈’的一声笑:“你自己也觉得责罚太轻么?朕便依你,翻十倍,一共三万零二十廷杖!”
开天辟地亘古未有,疯子皇帝一下子赐出了三万多廷杖,诸葛小玉无所谓的,执杖卫脸色煞白……(未完待续推荐票、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