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这家伙的话音还没落，就被强彪狠狠抽了一个耳刮子：“他么的找死啊，卫哥都不认识！”</p>
中年人和肥牛穿过走廊，从楼梯下来。强彪立刻迎上去，挤出一张笑脸哈腰道：“卫哥，您怎么来了？小弟不懂事，您别见怪。”青蛙放下刀，低头叫了一声：“卫哥！”杨老八也跑过来，恭恭敬敬地喊：“卫哥！”</p>
卫哥并没理会他们，扫视了一圈，锐利的眼神像刀子一样，让人不敢逼视。他来到杜铭川面前问：“你叫杜铭川？”</p>
杜铭川不认识这个人，但看众人局促的样子，知道这个人来头应该不小，礼貌地答道：“是，您怎么称呼？”</p>
卫哥听到这种有点书生气回答和反问笑了，说：“我叫卫华。保卫的卫，中华的华。你的球路很怪，没有接受过正规训练吧？”</p>
杜铭川一愣，知道对方是个高手，已经看出他的球路不正常，看来以后要是还有机会打球，得小心一点。他点了点头说：“只是业余爱好，没人教过。”</p>
卫华不再问他，而是转过头对青蛙和强彪说：“你们的事我不管，但打球的事我得管管。既然是赌球，就要愿赌服输，别把球市搞烂了。”又回手指着杜铭川：“这个小伙子的手，照理是要砍，但我想求个情，这个人我带走，不知道你们能不能赏个脸。”</p>
青蛙一听大松一口气：“卫哥发话，那还有什么说的，谁要是敢不听，就先过我这关。”</p>
强彪心里是一百个不乐意，但他可不敢得罪卫华。卫华不仅是台球界的传奇，也是申州道上谁也不敢小觑的人物。何况他背后的后台董子健，随便拔根毛都能压死一大片。强彪得罪不起，不甘心地看了一眼杜铭川，心里恨得直痒痒，心说这小子怎么就被卫华给看上了？脸上却强装着笑容：“卫哥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p>
卫华回头对杜铭川说：“跟我走，我们换个地方聊聊。”说完便朝球厅外走去。</p>
杜铭川虽不知道卫华到底是什么用意，但他明白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脱身机会了，赶紧拉起丁少安，急步跟了出去。</p>
卫华很少到这种低档次的场所来，这次只是凑巧来看望他很早以前就认识的肥牛。肥牛把强彪找了个大学生和青蛙赌球的事，当笑话说给卫华听。卫华觉得很有趣，就留在球厅没有走。他在二楼越看越觉得奇怪，这个小伙子明显没有受过专业训练，但球路极怪，很多该进的球没有进，而不该进的球却莫名其妙地进了。对台球的痴迷加上这么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是一块值得雕琢的好料，如果断了一只手就太可惜了。</p>
三个人离开台球厅，走进附近一家叫山居吟的高档茶楼。这里离申大不远，杜铭川和丁少安以前经常路过，只是这茶楼的消费档次略高，他们从来没进来过。</p>
茶楼的装饰古朴自然，大厅的柱子做成盘根错节的大树模样，四面墙壁看起来像山里的石壁，桌椅错落有致地摆放着，中间隔着缠满藤蔓的木质屏风。角落里的古琴桌前，坐着一位身穿汉服的女子，云鬓凤钗，悠扬的琴声从他的葱葱十指间流出。</p>
杜铭川恍惚间想起了在湘西大山里的日子，想起了兰珠兰剑以及溪头村那些淳朴的村民。直到进了二楼的包间，他才回过神来，想起应该对卫华表示一下谢意，说：“谢谢你，保住了我一只手。”</p>
卫华点了一壶普洱，呵呵笑着说：“举手之劳而已。在我眼里，你的手可比那些混混值钱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