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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陈年往事(2 / 2)

溯往 玉舟 更新时间 2022-01-23

“很多人小时候应该都会一段横行无忌,肆意妄为的日子,这不能仅仅归结于天真无邪,孩子心性,很大一部分程度上还是因为那个时候还有人在保护着你,你犯了错,他们会原谅你,你闯了祸,也会有人给你弥补。背后有人,才敢张牙舞爪啊!与你说这些并不是说懵懂的时候就可以胡作非为,而是希望你能珍惜会有人给你撑腰的时候。”

小青有些听到木篱的话,忽然有些伤感,是啊,它也张牙舞爪,即便它是神兽,可是谁来给它撑腰呢,它朦朦胧胧的记得在它还没有破壳而出的时候,总会有人在它的旁边小声的唠叨,,还在它坚硬的壳上一遍遍轻轻的抚摸,它知道,那一定是它的母亲。终于,当它充满期待的打破壁垒时,想与那个只闻声音却不得见其人的母亲撞一个满怀的时候,可却是另一番光景。眼前只有一个中年人和一个小孩子。神兽多早慧,于是它便放大了自己活泼的天性,以做自己的保护。

木篱看了它一眼,并没有出言安慰。而是接着讲她未完的故事:“每一个古五族人都会有一个短暂的童年,这便是古五族的六年之期。在这六年了,尽可以在长辈的庇佑下安然的快乐。可是一旦年满六岁,无论多么不情愿,也得被胁迫着快快长大。”

“家主的女儿自然是全族的表率,所以在她刚满六岁的那天,就在众人的围观下去了那座化龙塔,在一群不认识的老头老婆子期冀的眼神中,将她的血液滴进了一碗莫名其妙的酒中。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是看到自己的父亲母亲激动的热泪盈眶,那些老人也都一个个颤巍巍的跪在地上老泪纵横。”

“也是从那一天起,她的人生突然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父亲母亲都变的十分的严格,无论多小的错,都会受到很严厉的惩罚。还有那些以前大老远见到她都要躲开的长老们好像一下子不再怕她了,总是拉着她要教她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无论她愿意不愿意。”

“就这样她与往日有了一个很清晰的界限,她的那些秋千,她的手堆塔山,自己雕刻的用来斩妖除魔的木剑统统都与她说了再见。取而代之的是每天都是血与泪浇灌的训练。小女孩不明白为什么那些长老可以那么狠心,随手一挥就被她打的好几天站不起来,她也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会纵容七八九个同龄人合起伙来把她揍得鼻青脸肿,她不明白好多好多。”

“你说,以她的性格怎么而可能会忍得了,她试着挣扎,反抗,就是不训练,不修行。于是那些教她的白发白须的老师傅们就会眼泪汪汪的说,篱儿啊,你不能这样啊,你是我们所以人的希望啊,我们龙族能不能堂堂正正的走在阳光之下,全系与你一人之身啊,我们这些老骨头能做的只有把我们一生的所思所悟全交给你啊,你要争气,不要辜负了这一大结界,这整个世间的人。”

“小家伙,你说,小女孩还能说什么?你还小,不明白所有人把希望与赌注都压着你个人的身上,那是怎样的重负。她只能把所有的悲伤和委屈就着打落的牙齿全部吞进肚子里,慢慢消化。如果实在受不了,就一个人跑到僻静的地方痛哭一场。那几年,整个木家结界,到处都撒满她的泪水,除了两个地方,树林深处那口被长老们围住的天井,还有化龙塔最高层。”

“小女孩原本觉得这样的日子只能会在未来不知何时爆发的战争而结束,以死亡为总章,也是一种解脱。直到后来的升龙节上,她迎来了人生的第一道光。她轻轻松松赢得所有的同龄人,甚至还打败了家族里一位长老,虽然是最弱的一位,可那年她才九岁啊!一下整个木家结界就沸腾了,她得到了无数赞扬和礼物,可最让她高兴的一个礼物却是她自由了半日,这半天她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而且不会有尾巴。”

“六岁以前随意驰骋的土地,再获许可,她一时间有些懵了,不知该去向哪里,她想了好久,最后决定去化龙塔最高层哭一层,毕竟那里离天最近。”

“化龙塔设有禁制,不能依靠任何修行的力量去攀登,当她终于在落日余晖下气喘吁吁的怕到了顶层,她惊呆了,那无边无际的晚霞,映照出一个昏黄却又灿烂的世界,她沉醉其中甚至都忘记了来时的目的。”

“那种状态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直到一声轻咳把她拉回了现实,她才开始打量这从未来过的地方,里面的布置真是简洁,诺大的顶层只有正中心有一个古木桌子,上面笔墨纸砚一应俱全,她再向前看去,高大且古朴的雕龙石柱旁边站着一个聘袅婷婷正对着她微笑的女子,看到那女子的一刻小女孩直接就懵了。

虽然小女孩每天都活在修炼,战斗之中,可是爱美的天性是根深蒂固在每一个女生灵魂之中的印记,更何况她的早慧,每次她一身伤痕之后,她都会很认真的一个人在山泉旁清洗干净,也会偷偷去拿母亲的眉笔和腮红臭美一番。可是今日见到这个不知名字,不知来历,只知绝美的女子,年仅九岁的她就滋生出此生自叹弗如的感觉。

小女孩那个时候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怎样的名词去修饰眼前这个初见的女子,好像所有美好的词语都配不上她一般。她能想到的只有一句话,天上人间,除了她,还是她。再后来,过了十数年,她再与人讨论她的这个初见,有一个人给她说了八个字,倚天照海,高山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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