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芜继续往里走，却在书房的门外被申贵拦了下来：“格格请恕罪，万岁爷现在谁也不见，请格格回。”</p>
“你跟他说……”青芜想了想，道：“我有江玄云的事，要问他。”</p>
这也是她的来意之一，不过更多的是另外的意思，比如试探一下顺治心中，到底还有没有那个阿雯的影子。</p>
就在这晃神的当头，她忽然想起那日下午，顺治将她拦在怀中，手伸出来，眼神却仿佛看着另一人，轻声喃喃：“你的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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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个，青芜的心跳瞬间加快，同时心里面的猜想也越来越得到印证……他……他那个时候想到的，是不是以前那个阿雯？而不是皇贵妃董鄂氏……这么一想，她更是迫不及待地向见到皇上。</p>
申贵进去回了之后，回来摇了摇头，叹道：“格格还是回吧，万岁爷说他不想见到你。”</p>
青芜急了，忙道：“申公公，我现在进去，回来皇上要是问你，你就说拦不住我，好不好？”她说着，目光里都是恳切的哀求。申贵看着那双酷似故人的眼睛，终究狠不下心来，只得半答允着由着她去了。</p>
青芜走近书房，看到顺治正坐在大案后面写字，清俊的眉紧紧蹙着，仿佛有什么烦心到极点的事。</p>
听到有脚步声，顺治冷声道：“朕不是叫你不要进来吗？”说着抬起头，看到来人竟是青芜，脸一沉便道：“申贵怎么放你进来了？”正要发作。</p>
“皇上……”青芜抢先一步开口：“你是不是害怕见到我？”</p>
“放肆！”顺治怒道：“你私闯养心殿已是有罪……”</p>
“皇上，回答奴才。”青芜想起自己的身份，语气收敛了一点，轻声道：“皇上是不是怕见到奴才，会想起另外的人？”</p>
顺治面色微微一变，脸色铁青，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话。</p>
只要他不反驳就好……得到一点鼓励，青芜吸了一口气，继续说：“所以自从奴才进宫来，你都躲着不见，初时当奴才是江大哥的妻室，所以多加照拂，现在却连这照拂都没有了。”她顿了顿，颤声问道：“她，真的让皇上如此厌恶么？”</p>
这句话问出口，青芜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只等着他回答。</p>
怎料顺治眼睛微微眯起，冷冷道：“你到底知道什么。”</p>
“我……我都知道。”青芜道：“我知道皇上为什么会去重华宫，知道茗贵人为什么去重华宫重新得到你的宠爱……知道你……从未忘记过那个人，是吗？”</p>
她好容易将这句话说完，忐忑地等着顺治回答。</p>
顺治犀利的目光直接盯住了她：“你是谁？”</p>
“皇上……回答我。”青芜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案，睁大了眼睛殷殷地望着他。</p>
顺治目光转向了另一边：“以前的事，朕早就忘了。”</p>
“皇上……能否看着奴才的眼睛说。”青芜道：“否则，奴才不相信……”</p>
顺治将目光转了过来，看到那双眼睛，眉心突地一跳，很快又移开了……“你还记得是不是？”青芜欣喜若狂抱住了他：“你都还记得……没有忘记阿雯……是不是？”</p>
“阿雯……”念出这个名字，顺治竟然忘了将面前这个女子推开。</p>
“福临。”她轻声地唤：“你还记得她吗？还记不记得……”她说着，轻轻地仰头吻住了他薄薄的双唇，泪水一滴一滴地落下……</p>
“你还欠我好多……一件一件地说清楚……福临……”</p>
顺治失神地抱住了她，伸手摩挲着她脸上的泪痕，梦呓一般地喃喃道：“阿雯？”</p>
她还来不及答应，整个身体就已经被他狠狠地箍紧了，仿佛要把她整个揉碎。</p>
“不要说话。”他喘着气，轻声地说。</p>
青芜浑身僵了一下，忽地，试探着问：“皇上……你在叫哪个阿雯？”</p>
顺治不答……“是皇贵妃吗？”她浑身都在颤抖。</p>
顺治忽然回过神来，将她轻轻推开了，面色转为平静：“塔娜……是皇额娘吩咐你这么做的？”</p>
青芜讶然：“皇上何出此言。”</p>
顺治沉着脸道：“你根本就不认识朕的师父，塔娜，回去告诉皇额娘，既然知道朕不会忘记那件事，就让她不要擅作聪明出此下策。”他走进两步，一只手捏住了青芜的下颔：“就算你长得再像阿雯，朕也决计不会宠幸于你，申贵！”</p>
“万岁爷!”申贵诺诺地走进来。</p>
“把她送回承乾宫。”顺治冷冷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