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铭在一阵刺耳的鸣叫中睁开了眼睛,猛地坐起来,打量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个有些破旧的茅草屋,屋内的光线不是很好,有些昏暗。除了一张床和桌椅外,未见其它的摆设。
屋内的光线之所以黯淡,因为屋子的周围有一片竹林。竹林非常茂盛,遮挡了那艳丽的阳光。
萧北铭警惕地观察着周围,慢慢走到院子中,习惯性的用右手握紧挂在腰间的剑,这时才发现他的右手可以活动了,也不似以前那样疼痛。有人救了他,并为他治好了胳膊上的伤。到底会是谁呢?
院子与屋内一样简朴,不同的是院中的榕树下有一个很是精致的茶台。茶台上面摆放着未下完的棋。
他走到茶台边上,愣愣得看着那摆放好的棋子,总觉得这个棋局有些似曾相识,好像在很久以前就有人下过这样的棋。
他在院子中转了一圈,未发现独孤灵罗的身影,心骤得提到嗓子眼,手指在剑上不停得摩擦着。这个人既然会救他,就不可能把独孤灵罗放那不管。
他走到竹林中喊了几声,“独孤灵罗!灵罗!”除了惊起一阵阵鸟鸣外没有任何响应。心下不由得慌乱起来。
萧北铭用轻功在竹林中飞转了好几圈,都未能走出去。这个竹林就像是个迷宫,不管怎么绕都只能回到原点。本来就有伤在身,强行用功后,他的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几年不见,还是这样莽撞。”竹林里响起一个人优雅清冷的声音。
这个声音让萧北铭全身一颤,僵在原地动弹不得。这个声音,他一生都忘不了的声音,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听到的声音。他想努力的发声,却发现喉咙哽咽得发不出声。
一个中年男子,一袭青衣,带着黑色斗笠缓缓出现在萧北铭的面前。斗笠遮住了那人的脸,可是那握剑的姿势,落地的优雅,无不在提醒着他,没错就是那个人,就是他要找的人。
男子抬起头,缓缓拿下斗笠,露出布满沧桑的面容,当年冠绝京城的人,也抵不住岁月的消逝。他的两鬓已经开始泛白,眼角出也留下了刀刻似的皱纹,可是那双眼睛,那双墨玉般清雅的眼睛,一如既往得炯炯有神。
“师……师傅。”那一声师傅仿佛耗尽了萧北铭所有的力气,除此之外他只能强迫自己站在那里不要倒下。如果倒下了,这个梦是不是就碎了。
季无常叹息一声,慢慢得走近。他也没有想到自己还能再见到当年的徒儿。他对这个徒儿一直心有愧疚,当年的心灰意冷让他选择隐居生活,不问江湖世事。其中受伤害最大的无疑就这他的这个徒弟。而这个徒弟也是他留在世间唯一的牵挂了。
于心不忍道:“铭儿,你得伤刚刚好就这样上下跑动,当心伤口。”声音还是一如往常般温柔关切。
萧北铭愣愣得呆在那里,眼中涌起一层雾水,模糊的望着那张记忆中熟悉的面庞。
“师傅,真的是你?你还活着?”
季无常心疼的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是我,我还活着。”
萧北铭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把要流出的泪水轻轻抹去,露出一个许久都不曾绽放过的笑容。心里默念道太好了,太好了,他的师傅还活着。
“师傅,您……”
“此事说来话长。”季无常同样泪中带笑着看向他。有多久没有这样开心得笑过了。
萧北铭突然想起独孤灵罗,忙抓住季无常的胳膊问:“师傅,你救我时有没有看到一个红衣服的女子。”
季无常听后愣了愣,缓缓得摇摇头。
“怎么会呢?她明明就在我附近。”萧北铭一脸不信得看着他。
“那可能你看错了,我去时就你一个人。”
“不可能的。”萧北铭甩开他师傅的手,自言自语道:“我晕倒时还看到她躺在那里。”
“也许被蛇吃了。”
“吃了?”萧北铭忽的想起那条花蛇,对啊,当时还有一条蛇。但也不可能的,那人从不怕蛇,而且蛇还中了她的毒,她一定有办法从蛇口中逃脱的。
“师傅,那个山洞在哪?我得回去找她。”
季无常墨玉般的眼眸黯淡了,幽幽道:“那个女人是你什么人,为什么非要救她?你可知道她的来历?”
“她……”萧北铭一时语塞,她是他什么人?如果以前算是寻仇的对象,可现在师傅还活着,那么他们就不算仇人。算朋友吗?好像也从未做过朋友。算陌生人?但他们却比朋友更了解。算情人?好像从未坦诚相待过。
“她是幽冥教的人。你是南阳王。”季无常盯着萧北铭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正邪不同道。”
“可我不在乎。”
“那人死了。”
“不可能,我会找到她的。”萧北铭坚定的说完就开始漫无目的寻找。胳膊处的伤口又开始阵痛了。
“你走不出这个林子的。”
“可我必须找到她。”
“那人如果真的死了呢?”
萧北铭听后停了下来,他从未想过那个孤傲又机敏的人会真的死掉。她那么聪明一定会想办法活下去的。可是假若她真的遇到不幸呢?这样的假设他不敢想。
“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