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现在她已经缓过来了。</p>
王兮墨还跪在岸边不住的颤抖，秦菁最后看一眼水里伫立的蓝月仙，冷淡道，“一会儿别忘了把贵妃娘娘拉出来，今日寿宴，寿星不到可是不大吉利。”</p>
言罢已经施施然转身，扬长而去。</p>
王兮墨瑟瑟的又抖了抖，听着她的脚步声离开急忙就要扑过去水边去拉蓝月仙，但是方才眼见着灵歌带队杀人的那股子狠劲，她正吓的腿软，刚要起身就又跪了下去，泪流满面的哀声道，“娘娘！”</p>
蓝月仙站在水里，遥遥看来，目光却一直落在秦菁方才离开的那个拱门处久久未动。</p>
王兮墨是指望不上的，半晌之后，她眼中眸光一冷，忽而抬手拨开挡在身前的一具尸首，踩着脚下泥泞一步一步穿越那些浮在水上的尸体摸索着爬上岸。</p>
“娘娘，您没事吧？”王兮墨连滚带爬的扑过去扶她，却被她一把挥开。</p>
彼时她头上钗环全散，一身污秽，连脚上绣鞋也在淤泥里走掉了一只，目光之中却透出一种异于常人的明亮来——</p>
狠且恨！</p>
“去，把丞相大人请到广绣宫见我！”蓝月仙道，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里处理干净，不要让任何人知道。”</p>
说罢，就头也不回的往门外走去。</p>
秦菁站在稍远处树木的暗影里，看着她走的四平八稳的背影冷冷一笑，“安排好了吗？”</p>
“是！”灵歌道，“苏沐亲自去办的，公主放心。”</p>
“嗯！”秦菁点头。</p>
灵歌想了想，又补充，“四公子已经出宫去了，临走说是让您千万小心。”</p>
宫里每次大宴，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前来赴宴的客人名单都是要经礼部提前核查审阅的，如果不是有白奕亲自相送，她想要这样光明正大的混进宫来确实不容易。</p>
“知道了！”秦菁道，说着目光微微一动，刚要转身的动作忽的顿住，“正阳宫那里的安排我还是不很放心，还是你亲自去看看吧。”</p>
“那您——”灵歌犹豫了一下。</p>
“没事，他们都在附近，而且蓝月仙那里现在狗急跳墙，一时半刻还顾不上回头来找我。”秦菁道，目光平淡。</p>
“嗯，那好吧，奴婢去去就来！”灵歌应道，转身一闪已经飞身越过一道墙头在面前隐没了踪迹。</p>
秦菁静立在那树木的暗影里，不动不语。</p>
片刻，从她身后稍远地方的花树后头款步走出一个人来，宝蓝长衫，眉目清冷——</p>
正是苏晋阳。</p>
“蓝玉衡不在宫中，说是以防万一，为了保证寿宴期间来客的安全，他手上的两万人全部调到皇宫外围去了。”苏晋阳道，声音冷肃，而不带一丝情绪。</p>
这就是说，现在所有城门的守卫都落在了蓝玉衡手里？</p>
严格说来，这是自上回行宫里那次之后，两人之间第一次正面相对，苏晋阳却好像已经是从那日的事情中完全走出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