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淅抽动嘴角,发出模糊的声音。
发现他醒了,罗修来到床边:俯身将亦淅大半个身子揽在怀中。目光——似水。
“修我怎么了?有事吗?”
亦淅有气无力地说着,热切地望向罗修。
这个人,唇边漾起迷人的笑意,如柳枝拨弄了平静的湖面:看上去转瞬即逝,无法抓住的感觉。
“乖没事。你很好。一会儿乖一点,听我的话。好好陪陪领导,他会很疼你的。”
这么温柔细腻的言语,说出的竟是如此冷酷无情的事情。
仿若晴天霹雳炸开了脑壳——亦淅呆住了!
这怎么可能是那个温情脉脉的情人讲出来的话呢?
上一分钟还缠绵在一起的人,下一分钟就要把他当作礼物送给别人玩弄?!这么戏剧性的变化,没有任何的承转起合,直接坠入到最深的绝望里!!
“不!不!修不要修”
亦淅,根本没有办法反应罗修前后判若两人的变化;他深知所谓的“陪陪”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转念之间,他就成了一个玩物了吗?一个罗修可以和他的朋友共享的“玩具”吗?
思及到此,已经没有任何反抗力的亦淅,分明感到心脏被勒紧的疼——被背判的酸楚化成了挣脱眼眶的泪水,滴落下来
罗修倒是淡定从容,情绪上波澜不惊的样子。
他捧起亦淅的脸,柔情无限地吻去他的泪水。爱怜的小动作,就像他从不想伤害他似的。
“别怕,我在这儿呢。不会让你难过的。放心,乖”
这声间一如既住的情意绵绵,让听的人却心惊。
他,转过头,很认真地看着那个男人:“领导,我还是那个规矩:一、要用套子;二、不能接吻;三、不要弄伤他。”
“放心吧,我懂。”
这位领导言简意赅,看样子是个办事干脆利落之人。
罗修收回目光,重新摩挲着他的面颊,像是在安抚一条受了惊吓的小狗。
“乖一点我早上来接你。”
那招牌式的带有治愈性的笑容,温和的语调;亦淅只感到心脏窒息般的疼痛。
方亦淅使劲摇着头,满目哀痛——似有万语千言,求他别走,求他别这样对自己。
几分钟前还沉浸在爱河中的自己,转眼便成了一只要对主人摇尾乞怜的,不想被丢掉的宠物了吗?
可悲——还是可叹——
罗修,依旧是那张令人产生无望的笑容——深沉、冷漠。
亦淅挣扎着,想拉住他抽回的手却怎么也够不到。
看着罗修离开的背影:亦淅清晰地听到,一颗心落地碎掉的声音
爱情到此,花开荼蘼。
全身都软成了一个面团,没有抗争的余地。这副躯壳,好像瘫痪了。
泪水,再次止不住的流出来。
害怕。震惊。伤心。
更是心痛到无法呼吸的破碎
一直立在床边的男人,面色严峻。
看着亦淅无助的模样,似乎动了恻隐之心。他大概真的没有见过,哪个男人会有如此脆弱哀惋,又动人的伤恸。
他俯下身,挑起亦淅梨花带雨的脸:怜惜地皱了一下眉头。
“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你。”
这是亦淅第一次近距离看着这个男人,也是第一次清楚地听到他讲话。声如钟磬,透着果断。
他的目光,柔和下来,有着奇异的光彩。
有那么一刻,亦淅觉得这个人似乎已经打算放弃占有他的想法了。
“可是你知道吗?你流泪的样子,真的让人欲罢不能啊”
这话说的先抑后扬,晴色十足。
亦淅未能缓过神,就觉得他腕上用力一拧,自己软塌塌的身子就被轻松地掀翻身下。
薄被下的身体,完全暴露在另外一个男人灼热的目光下——亦淅觉得全身每一寸肌肤,都被炙烤着。
全身印满的痕迹,此时在昏暗的灯光下,就是一朵妖冶不羁的花:绽放出一种堕落之极的妩媚。
让注视的那个人:眼眶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