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笙带来的马车果然不同于寻常马车，跑起来如同火烧屁股一般，简直神速。原本半个月的路程，如果不出意料的话，七八天就能到了。
第三天，快到一座城的城门处时，滕瑶半躺在席上，低声对正在看书的白笙说道：“进城前，把马车上办事处的标志撤了吧。”
“这个不用你担心，我昨天就撤下来了，快到井山的时候我再挂上。”白笙抬起头，笑道。而后问了一句：“你这般小声作甚？外面纵马的马夫以及马车都是我的，不是办事处的，那天咱们说事的时候，我也张了结界，你我的身份，别人不会知晓。”
“呵，我总觉得全天下就我一个下人间的仙子最倒霉，走到哪都藏不住身份。”
思绪回到最初启程的那一天——
在白笙说出“滕瑶仙子”这四个字后，滕瑶眼睛一眨，在闭上的那一瞬间掩盖住了一闪而过的杀意：“什么仙子不仙子的，你可别这般抬举我，我会骄傲的。”
脸上风轻云淡，内心一片躁动，不为什么，就怕对方会是第二个“浮明”。
白笙盯着她这神情一小会，突然，噗嗤一声笑了。
“滕瑶，你现在怎么这么怂，可别说是我风顾挽教的。”
滕瑶听完这句话，脸上的淡然顷刻间垮了，只剩下愕然。
“挽毒瘤？”
白笙一听到这三个字，一脸笑意僵在脸上，而后露出不同于平日的神情，微微鼓起那张瓜子脸：“这么久不见，怎么还是叫我这个外号？还是白笙这个名字好听一点。”
反观滕瑶，眼睛瞪的老大，似是要把她看穿一样。
前风神风顾挽，可以说是滕瑶那度日如年的幼年里，极少数能和她聊到一起的大龄神仙之一。有时候她还觉得自己还算没有落到惨绝人寰的地步，这么多高傲的神仙里，终究还是有那么一两个逗比能像个小孩一样偶尔伴她身旁，代替初天，陪她聊一些趣事。
只是，在滕瑶快三百岁的时候，风顾挽因陷入“勾结魔界”之事，被贬入人间，承受轮回之苦。
没错，和浮明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缘由一样，只不过风顾挽背负的只是个嫌疑，并未有更多的证据证明她确实勾结魔界之人，所以才受到了比浮明轻许多的惩罚。
滕瑶伸出手，重重拧了拧白笙那白暂的脸，问道：“我不是做梦吧？”
“你掐着我的脸问我，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把！手！拿！开！”白笙感觉到脸上的痛意，白眼都快翻到底了。
滕瑶听话地把手缩回去，低下头，仿佛还未回过神来，嘴里还在喃喃道：“太好了，我不是在做梦，我还能再见到你这个傻逼挽毒瘤。”
风渐渐弱了下来，带着一股柔和的力度，拂过滕瑶额前的碎发，将她眼眸处那一抹欣喜暴露在空气中。
白笙揉了揉被滕瑶掐的有些通红的脸蛋，沉默了一会，才伸出手摸了摸滕瑶柔软的头发：“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