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盼儿在花厅，和管家的婆子们议论。</p>
煊哥儿和琇哥儿在外头念书。</p>
两个小的，都在宋盼儿的暖阁里睡觉。</p>
顾延臻就去看了小十和小十一。</p>
没过片刻，宋盼儿就回了正院，她的事处理妥当了。</p>
看到顾延臻，宋盼儿笑着问：“我以为你出门了呢。还没到饭点，进来要找什么吗？”</p>
“不找什么。”顾延臻坐着喝茶，“刚刚胡泽逾来了……”</p>
他把胡泽逾来的事，说给了宋盼儿听。</p>
“……我说瑾姐儿不再出诊，他也就没多说什么，算他还有点见识。”顾延臻道，“我也想过了，不怪大哥来骂，咱们的确太过于疏忽。”</p>
大伯顾延韬来骂顾瑾之，可不是为了什么清誉不清誉。</p>
他是不想顾瑾之去救永熹侯呢。</p>
宋盼儿笑了笑：“胡太太也来打了几天饥荒，就是说这件事。既然是永熹侯府想请瑾姐儿，怎么他们府里不出面，只让胡泽逾两口子蹦跶？到底是他们想让瑾姐儿去，还是那边府里想的？”</p>
顾延臻微微愣了愣。</p>
要是永熹侯府想请顾瑾之，永熹侯夫人总得亲自来；就算不亲自来，也该派个口齿伶俐的家里人来。</p>
胡泽逾跟永熹侯府，可是出了三服的，关系远着呢。</p>
难道是胡泽逾夫妻想让顾瑾之去治永熹侯，从而在永熹侯面前立功？</p>
顾延臻心里猛然就有了怒意：“若是胡泽逾两口子想巴结，在永熹侯面前立功，要用我家姐儿，也太过分了，当我们家姐儿是什么！瑾姐儿帮胡泽逾的，还少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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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盼儿就亲自再给他斟了盏热茶，送到了他掌心。</p>
她自己也坐下来，想了想才说：“胡泽逾是个聪明机灵的人，胡太太有点愚钝，却也是知道我的厉害，他们夫妻应该没这个胆子。我猜测着，是那边府里不好出面，让他们帮忙的吧。”</p>
顾延臻心里还是偏袒胡泽逾的。</p>
宋盼儿安慰的话，他顿时就听了进去，怒意少了些。</p>
“……胡太太三番两次的跑过来，就是想请瑾姐儿去治病。”宋盼儿顺着自己的思路想了想，倏然又想到了什么，“却又不敢明说。照这样看，她也是为难的，应该是永熹侯的人把这件事托付给了她。既然如此，永熹侯府也是想咱们家姐儿去看病的，为什么自己不来请？”</p>
“请大夫，不都是家里下人跑一趟？”顾延臻道。</p>
宋盼儿脸一下子就落了下来。</p>
这里头的轻视，她终于体会了过来。</p>
她忍不住冷笑：“咱们的骨头可没那么轻！咱们家可不是开医馆的，瑾姐儿也不是摇铃串巷的赤脚大夫。既然是照了请大夫的礼数，咱们真没必要理会了……”</p>
晚夕吃饭的时候，宋盼儿还把这件事，当成笑话说给顾瑾之听。</p>
“说他们是贵胄望族，行事偏偏又轻狂得不知道理！你是什么身份？虽然未嫁，家里的伯父也是侯爷，祖父是国公爷，父亲奉国将军，我也是有诰命的。咱们这样的人家，女孩子又没有挂名行医，若是要去看，也是凭借着几分面子。况且将来嫁了，是堂堂正正的王妃。</p>
胡家呢，照着请赤脚大夫的礼数，让胡太太出面……”宋盼儿说着就笑了，“咱们是乡下地方来的，就真当咱们什么也不懂，巴巴贴上去的吗？我见过胡老夫人一面，笑容慈爱，却不知道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混沌成这样！”</p>
再混沌，还是懂得些礼数的。</p>
可见，胡老夫人根本没有诚心。</p>
她眼里心里，就没半点敬重顾瑾之的意思。</p>
宋盼儿心里又好气又好笑。</p>
这些世代贵族的人家，调儿真高，想合都合不上去。</p>
顾瑾之笑了笑，没放在心上。</p>
她五岁的时候见过胡老夫人一面。</p>
如今，早已忘得干净，连模糊的影子也想不起来了。</p>
事不关己，过耳不过心。</p>
没过两天，顾瑾之也从母亲那边听闻，不肯给永熹侯救治的江南名医，居然是张渊。</p>
“就是给大舅母看病的那位苏州神医。”顾瑾之说给母亲听，“他竟然也上京了。”</p>
宋盼儿就笑。</p>
张渊说顾瑾之和顾老爷子的坏话，没有当着宋盼儿的面，宋盼儿对他没什么恶感。</p>
又过了两日，秦申四又来拜访老爷子。</p>
顺便给顾瑾之送药铺的分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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