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自己要开铺子，如今却又什么都不管……</p>
顾延臻就进去讨宋盼儿的主意。</p>
宋盼儿比他更懂。</p>
宋盼儿陪嫁的铺子，有一处在京城的东门大街。</p>
那里有个掌柜的，是她的陪房，带着两个儿子，如今父子三人都是做生意的人精。</p>
“掌柜的，也得用咱们自己的人。”宋盼儿对顾延臻道，“你先去吧，这件事交给我。”</p>
她准备叫人去东大街，把她那铺子的掌柜喊过来问话，司笺跑了进来。</p>
他笑嘻嘻给宋盼儿跪下：“夫人，小的听说老太爷开了个药铺……”</p>
宋盼儿就笑：“怎么，你还想去做个小药童吗？”</p>
司笺知道宋盼儿是拿他取笑，也不害怕，又给宋盼儿磕头：“夫人，小的也想去做个小伙计，学学规矩。将来有点能耐，再替夫人出力。”</p>
他想做掌柜的。</p>
家里的管事和小厮，除了宋盼儿的心腹，她最喜欢司笺。这孩子眼睛一转就有个主意，心思比猴儿还要灵活。</p>
宋盼儿笑道：“好，你孝顺，我记下了。正好你来了，去趟东门大街，我的那家布行铺子，你还记得吧？去叫了王忝过来说话。”</p>
王忝就是她陪嫁铺子的掌柜，这么些年一直在京里替宋盼儿打点布匹行那点小生意，每年也能添几百两银子的进项。</p>
司笺忙道是，快步跑了。</p>
过了一个时辰，王忝就来了。</p>
“……老太爷要开间药铺，只开一年。你不是有两个儿子，带在身边学本事的？如今学得怎样了？”宋盼儿问王忝。</p>
王忝忙跪下道：“姑奶奶抬爱。只是我那两个小子，都不成器。药铺要个极心细的人管着，他们哪里成？姑奶奶另选高明……”</p>
宋盼儿就不耐烦：“什么时候了，还在客套？去把你家小子叫进来，我要瞧瞧。”</p>
王忝的两个儿子也来了，都在外院。</p>
听了这话，他忙爬起来去叫。</p>
王忝自己精明能干，偏偏他的两个儿子，有点胆小怯懦，说话结结巴巴的。</p>
还不如司笺！</p>
宋盼儿大失所望。</p>
东大街的铺子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王忝又不好挪过来。剩下还有些能干的掌柜，都在延陵府。</p>
打发走了王忝，宋盼儿陷入了沉思。</p>
顾瑾之就在一旁道：“娘，不如就司笺吧？我也懂点账目，以后也是和祖父一起在铺子里，他还能翻出大多的浪来？”</p>
宋盼儿就笑。</p>
她当顾瑾之是孩子话。</p>
“司笺是机灵，可他从来没做过掌柜的，连伙计都没做过，他哪里懂？隔行如隔山呢。”宋盼儿道，“从外头聘一个吧，一年也费不了几个钱。”</p>
顾瑾之没有再说话。</p>
宋盼儿喊了孙囿堂来，让他在药铺门上贴了告示，聘掌柜。</p>
结果，来的要不是不靠谱，就是一听只能做一年立马甩手不干的。</p>
挑了两三天，竟然没一个可靠的。</p>
宋盼儿直叹气。</p>
顾瑾之就又道：“娘，掌柜的用外人总不好吧？那懂行的，到底不是咱们自己人，心里不踏实。我看司笺很好，他学什么都快。”</p>
顾瑾之两次推荐司笺。</p>
宋盼儿也挺喜欢司笺。</p>
顿了顿，她仔细想来想去，也觉得从外头聘掌柜不合适。</p>
哪怕只是一年的生意，也是生意，交给外人打点，要是他卷钱跑了呢？</p>
损失事小，生气事大。</p>
宋盼儿就把司笺叫了进来，对他道：“你去药铺做个掌柜的，哪里错了一点，我就打死你，明白了？”</p>
司笺一听这话，又惊又喜，跪下去磕了七八个头：“夫人抬爱，小的粉身碎骨无以为报……”</p>
宋盼儿见他还会拽文，知道是当年服侍顾延臻念书学会的，就忍不住笑了起来，骂了句猴崽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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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正院出来，司笺又去给顾瑾之道谢。</p>
顾瑾之就笑着道：“也是你有本事，我不过说了几句话。好好做，我也靠你长脸。”</p>
司笺连忙道是，又跪下磕头。</p>
等司笺走了，祝妈妈就对顾瑾之道：“司笺那么小，去铺子里做掌柜？”</p>
“嗯。”顾瑾之点点头。</p>
祝妈妈想着司笺那机灵劲，没人不爱的。他又是个孝子，长得不好看，却也不丑，瘦瘦的，个子也高。</p>
想着这些，祝妈妈回眸看了眼自己的女儿葳蕤。</p>
葳蕤到了十五岁，再过两三年，夫人可能恩典她出去配人。</p>
祝妈妈不放心外头的小子，怕女儿吃亏。</p>
府里的小子，知根知底……</p>
她心里就存下了一段心事，只是笑了笑，暂时不提，再看看司笺以后行事如何。</p>
宋盼儿通过这件事，就知道了司笺走了顾瑾之的路子。</p>
将来这小子能成器，派去给顾瑾之做陪房，宋盼儿也放心。</p>
她是因为这个，才下了决心练练司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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