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只是淡淡地扫了那一沓钱一眼。他是穷，也很想赚钱，可这种带着侮辱性质的钱他是不会赚的，别说是两三千，就算是两三万他都不稀罕。佛争一炷香，人活一口气！这气，就是脸面，就是气度，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丢掉的。</p>
“把钱收起来，然后离开这里。”凌霄淡淡地说道。</p>
汤嘉丽固执地道：“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为什么，我就不走。”</p>
凌霄有些没辙了。</p>
如果是汤全，他老早就一耳光抽过去了，还废什么话啊！可是，汤嘉丽是个女人，他是不愿意动手打女人的。再说了，人家也确实没怎么着，只是很潇洒地丢了几千块钱让他看病而已，他就连个出手的理由都没有。</p>
“说，是为了你哥的事情来的吗？”凌霄说道。</p>
“我哥？”汤嘉丽的嘴角忽然浮出了一丝奇怪的笑意，“我哥确实是因为你才死的。凌霄，这就是你拒绝给我看病的原因吗？”</p>
凌霄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了。</p>
“在外人的眼里，汤全确实是我哥，但在我眼里，他却是一个恶魔。我是他的亲妹妹，可他打我的时候比谁都狠，我为他做事，稍不顺心就会挨揍，他甚至威胁要将我嫁个镇上擦皮鞋的王麻子！这样的侮辱，是我应该受的吗？这些，你们知道吗？”汤嘉丽的声音里充满了恨意，但这份恨意显然不是针对凌霄的，而是针对汤全的。</p>
她不说，凌霄还真不知道汤全这么禽兽，会这么对待自己的亲妹妹。他对汤嘉丽也不由升起了一丝同情的心理。</p>
“在工地上，我哥被当场击毙了，我哭了，但却是开心地哭了。凌霄，我哥因为你而死，但我一点都不恨你。我知道我哥做了一些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他早晚都有这一天。”汤嘉丽的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p>
凌霄说道：“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呢？你哥，是警察开枪击毙的，与我其实没有关系。”</p>
汤嘉丽轻笑了一声，“凌霄，你就装，你是怎么得到那只优盘的，别人或许不清楚，我还能不清楚吗？”</p>
凌霄，“……”</p>
她是来算账的吗？凌霄的头开始隐隐作痛了，这笔糊涂账，还真不好清算啊。</p>
凌霄决定装糊涂装到底了，他露出了一副无辜的神情，“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不明白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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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既然你这样说，我也不和你追究那天晚上你对我做过什么事情了。我来找你看病，你给我看病，然后我们就两清了，你看行不行？”汤嘉丽说。</p>
“你真是来看病的？”</p>
“你这人真是的，我不找你看病，我跑这里干什么？”</p>
凌霄，“……”</p>
几秒钟的犹豫之后，他的手指还是搭在了汤嘉丽的手腕上，不为桌上那两三千块钱，只为那晚他扎汤嘉丽的那一针。就算是补偿她，毕竟一个女孩子自抠被人发现，还被扎晕，无论怎么算都是很吃亏的事情。</p>
半响，凌霄的手指离开了汤嘉丽的手腕，“你这是毒症，慢性的毒症，毒素已经深入你的血液和骨髓，你已经形成了依赖性……”他直直地看着汤嘉丽，“你在吸毒？”</p>
“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恨我哥了吗？是他教我吸那玩意的……”汤嘉丽露出了痛苦的神情，“开始我不愿意，他就哄我，最后揍我，逼我吸那玩意。第一次，我被迫吸了一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陈伟正睡在我的身边。那晚，你看见的那两个女孩子也是一样的，都是我哥用那东西控制着的。他想贿赂某个当官的时候，就会让他控制的女孩子去陪睡，包括我也不例外。”</p>
“禽兽不如的东西，死得好！”凌霄也忍不住骂了一句。</p>
那晚，他扎晕汤嘉丽的时候还觉得汤嘉丽是汤全的帮凶，不值得同情，可现在看来并不是那么回事。汤嘉丽也是一个可怜的女孩子，值得同情。</p>
“我不想去戒毒所，我早就听说你的医术很神奇，所以我来了，我想让你帮帮我。钱不是问题，检察官虽然冻结了我哥的大部分财产，但有一部分是合法财产，而我是唯一的继承人，你开个价。”汤嘉丽说。</p>
凌霄很不喜欢她这种口气，但看起来汤嘉丽似乎就是这种直来直去的女孩子。她在金钱与暴力的环境之中长大，恐怕也养成了以为给钱就能买到一切的坏习惯。</p>
拒绝她呢，还是答应她呢？凌霄委实难以决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