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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莫扶荷语(二)(1 / 2)

秋之呓语 苗衣 更新时间 2022-05-08

 ?“君子固穷”,那是没穷到时候,饿他三天看看。“宁穷处而守高。”“穷处”能“守高”吗!我忽然又有点不安,真要把“压迫心灵的社会谎言都踢开”,那还是人了吗!唐诗、宋词教会我崇高,曾长久浸润我的心田。现在,我有点怀疑了,李白整天什么事不干,还“一生好入名山游”,走到哪喝到哪,他哪来的钱?

花可陶收份子钱来了,我交钱时,赫然看到名单上已有了我的名字,花可陶告诉我,于溪存说你晚一会来,他先替你把钱交了。我就找于溪存,想还给他钱。有人说他刚才还在,这会可能去厕所了吧。那一天,我没有等到于溪存。我怀着感激与羞愧,喝了几杯啤酒,尽量说服自己平静下来,装作很自然。

刘云也来了,他今天胡子刮得很干净,同我打过招呼后,就坐到了另外一张桌前。我看到他又向我这边看了一眼,他应该和欧水融打个招呼,可他没有,他们好像都不在意对方的存在,原来从亲人到路人只有一步之遥。丁文滋曾调侃说“刘云打个趔趄,妻子就成了前妻”。当年的热情灰飞烟灭了(“热情”能用“灰飞烟灭”形容吗?我这句子可能有问题),他们此刻一定不平静,都在掩饰,假装听不到自己心底的涛声。

??终成眷属,不如白头偕老。离婚对当事人的身心,是伤害还是解脱?这大概要分什么人,情重则伤重。他们的伤痕外现了,上点药,见见风,很快就会痊愈,纵然留下印记,也于健康无碍。我的伤痕还深埋在心间,看似无形,实则伤重,我深怕也有那一天。“我到哪里去安身立命?”我连房子也租不起,只能回娘家。娘家,哪能轻易回呀!

?婚礼结束了,我又回到了生活中来。走在归家的路上,忽然想起了辽河,就绕道来到了河边。我又闻到了河水那熟悉的味道,没有人能说清楚这是什么味道,有点凉,有点腥,还有土的味道。草丛中,有一企鹅状的扬声器,大声播放着不知是谁演唱的歌曲,“超越梦想,一起飞。”我很不解,“梦想”能“超越”吗!梦想是什么?回答:难以实现或不切实际的愿望。演唱的人很有激情,声嘶力竭地唱着,好像尽了力,就能超越梦想似的,一种浮躁情绪的宣泄,把不可能当做目标,还要“超越”。现在的歌词我真听不懂,“海雨天风独往来。”海雨是海上的雨吗?人怎么会在海雨中独往来?什么叫“海棠血泪”?什么叫“何惧风流”?还有那句歌词“只不过是重头再来”。硬装有气魄,重头再来?我那早已逝去了的青春的好时光能“重头再来”吗?

为什么说青春是美好的?因为青春有梦想,有焦灼。虽然也有痛苦,可那是前进中的痛苦,那痛苦可化作力量。我四十多岁了,我的痛苦已经不能化作力量了。

我生长在这河边,小的时候,每天涨潮的时候,河边总有很多弄鱼的人。钓鱼只能用地钩,就是没有杆,也没有鱼漂,只有线,很粗的线,线头绑一铁螺丝,或杆,或帽,用力甩出,达三、四十米。杆钩是用不上的,因为岸边有很多碎石头,剐鱼钩。河水流得很急,水面又宽,很多渔网都用不上,捕鱼人只能站在岸上用搬网。搬网,就是用竹竿撑起不足四米见方的渔网的四角,四个杆相交处用绳子绑紧,一横杆一头绑在相交处,一头支在岸边的硬物上,将网放在水中,一粗麻绳一头绑在四根竹竿的相交处,另一头握在打鱼人的手中,隔一会用力拉起。网上没有诱饵,只逮经过的小鱼,打鱼人手边还要有一长杆的小网,舀出网中的鱼,一个潮也能捕几斤小鱼。我那时候经常帮邻家的大哥舀网中的小鱼,那是我生命中最畅快的时刻。每到深秋,还有在岸边搬开石头,找螃蟹的人。现在,螃蟹早就绝迹了,搬网也多年不见了,只有不多几个人在“禁止钓鱼”的醒目标牌边,悠闲地垂钓。

我国多数的河是东向入海的,辽河在我市是西向入海,城市沿河岸营建。河岸很长,在河水入海处,有一很大的海神庙,东尽头是尼姑庵,中间部位有一关帝庙,我的家就在关帝庙附近。那庙不大,里面供着关羽的彩塑像,非常威风,常年香火不断,小时候我经常在关帝庙的院儿里玩耍。

**********的时候,关帝庙的大门锁上了。有一天,我看到一群从外市来的左臂戴红袖标的成年男人,手持洋镐、铁锹等工具把关帝庙拆了。有人用大铁锤把关帝庙前写满文字的大石碑砸成了几截。那天晚上,我回到家告诉了爷爷关帝庙被砸的事。爷爷先是一惊,长出了一口气,平静地自语道:“拆了关帝庙,大鬼小鬼镇不住了。”不久,关帝庙的原址上盖了几间瓦房,一家国营药店开张了。

前几年,市里重修了海神庙、尼姑庵,规模都比原来的大。不知为什么,没有重修关帝庙。听说有人要求重修,市里没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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