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小说BT吧>综合其他>山河永固> 第2章 义兄弟互换衷肠 妙王爷巧却老儒生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2章 义兄弟互换衷肠 妙王爷巧却老儒生(1 / 2)

山河永固 阿泱 更新时间 2023-02-06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火炉里的碳烧得很旺,噼里啪啦的作响,空气里有丝丝缕缕的熏香,书架前的几案上摆着一盆正在生长着的水仙花。

韩躺在窗下的软榻上,很闲适的在闭目养神。他调整了一下垫着的软枕,发出了一声舒适的叹息。这个屋子显然没有钟放的屋子奢华,但是无疑很舒服,非常舒服。他的手边还搁着一只五彩的盅子,里面是他爱喝的庐山云雾,性温而养人。

他随手端起茶盅趁热喝了一大口,满意的舒出一口气,仿佛喃喃自语似的笑道:“我情愿终生呆在这儿,也不要再去一次钟放老头儿的家里了。”

不远不近的飘来一阵轻笑声。

只见一个人身穿宝蓝色的丝绸长衫坐在房间的另一头,靠在坐榻和书几之间的一个凳子上,面前垂下一盆吊着的吊兰草,密密长长的叶子几乎遮住了他的脸。

“你笑什么?”韩闭着眼睛试图把茶盅放回去,但是中途洒出一点在他的袖子上,于是他坐了起来,微微蹙着双眉看着自己的袖子,忍不住抱怨,“要不是你,我说什么也不会去参加那个什么倒霉催的赏梅宴!你不谢谢老朋友,还要笑话我,真后悔当时没在你鼻子上给一拳!”

那人便是秦王李旦,那日在赏梅宴上戏剧性的出现,打乱了一切的“乞丐”。当然,他现在看起来很精神也很干净,就连举止和仪态都无可挑剔的端正。即使坐在那儿,腰板也是笔直的,浑不似韩一副懒洋洋没有骨头的样子。

李旦温和的笑了笑,合上手中的书卷起身把它放回架子里摆好,从阴影里走了出来。他真是个好看的人,大约二十五六岁,没有戴冠,头发拿一根蓝色的丝帛随意的束起。生得面白如玉,眉似双剑,鼻若悬胆,矜而不危,宛若一块绝世美玉。

他走到韩躺着的软榻旁坐下,语气颇有些顽皮得意的笑道:“咱们可是说好了的,合着演一出戏,瞧瞧热闹。况且我也没有笑话你的意思――当时旁人若是要笑,也该是在笑话我,灰头土脸的,哪里有个王子该有的样子?”

韩复又躺了回去,脑袋枕在双手上,翘起二郎腿来晃荡了两下,忽然噗嗤笑了出来:“是了,当时那些人的反应够我笑上一年的了!现在想起来,还是荒唐滑稽的厉害!”他偏过头来盯着李旦似笑非笑的嘲讽他:“有谁想得到,堂堂的秦王竟然会有这样的鬼主意!”

李旦发出一声轻笑,正值窗外飘来一声哀叹,他便探头看了一眼,说道:“你的管家怎么了?年纪轻轻的总是叹气,这样会未老先衰的。”

韩猛地坐了起来,很不耐烦的大声冲窗外吼了一声,不一会儿,管家王振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他三十岁出头,是韩家老管家的儿子,半年前跟着韩来到了洛阳伺候。这是个高个子,但是有些迷糊的男子。

“……少爷,有个老先生在门口,要、要见少爷!”他喘着粗气说着,身上的雪花在温暖的屋子里迅速的融化,水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地上,很快形成了浅浅的水洼。

韩哀吟了一声,倒在榻上,愤愤地拍着软榻说道:“你怎么那么笨呢?不是说我不见客的么?还不快去打发了!”

王振挠挠头,颇为为难的看了看韩,又求助似的看向李旦。李旦轻咳了一声,笑道:“怎么了,你说吧!”

王振急道:“小的按照少爷的吩咐说少爷病了在休息,可是那个老先生在门口执意不肯走,已经有两个时辰了。门房可怜他年迈,给了他个凳子坐。谁知、谁知他一点儿走的意思也没有。小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特地来讨少爷的示下。”

“那位老先生怎么称呼?”

“他说他姓杜,名远,字叔离,是、是、是哪儿的人,小的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

韩与李旦对视一眼,苦笑了两声,说道:“他哪里是想见我?他分明是想拜见你秦王殿下!可惜了,不过是个好龙的叶公。”他有些不耐烦的对王振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就跟他说我病了,他要是还不肯走,你就随便他坐多久,顺便倒杯热茶给他暖暖身子!”

说起来杜远也不是那日赏梅宴之后第一个登门造访的人了,只是谁也没他执着,硬是杵在韩的门口不肯走。倒是那日称赞李旦的诗做得好的封尹,在门口徘徊了一番,也没叫人通报,最后送上一封信,长吁短叹的走了。信里只附有一首诗,诗云:

“杜默老拙身,为诗欺庸人。

泰山危且威,垂垂误君神。”

倒是叫李、韩二人对着诗叹息了良久。

王振唯唯诺诺的应了,正要退下,李旦含笑制止了他,说道:“罢了,请他进来吧,就到正厅稍坐,我和你少爷一会儿就来。”

韩一听,干脆随手拽了榻上的薄被覆在面上,闷声闷气的说道:“我不见!要见你自己去!就让他在门口坐着好了,谅他也没有脸面坐到晚上等着我请他吃晚饭!”

李旦拽下他手中的被子,力量不大但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他对上韩不高兴的双眼,笑着劝说道:“你是个最讲究官运亨通的人,将来果真保举你入朝为官,你也这样对待同朝的那些人?杜远虽说不是做官的,但在读书人中还是有着一定声望,若是传出什么闲话,对你的将来不好。”

韩气鼓鼓的坐起来穿鞋子:“我就是看不过他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子!眼珠子长在头顶上,看谁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还有那个王振,怎么能蠢笨成这样?一点活络的劲头也没有!”

李旦微笑着,他的笑容很亲和,任谁看了都觉得这是一个真真的谦谦君子才有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一般的适宜。他柔声说道:“这世上的人千奇百怪,杜远只是一种人,可这一种人也是你将来要打交道的,你不必喜欢他,更不用顺从他,但也不用给他脸色看,平常心就好。至于王振,我倒觉得他老实忠厚的实在难得,你要是不喜欢,就把他给我,正好我王府的管家老了,让他去替上。”

韩一边穿袍子,一边挑眉:“王振笨手笨脚的你也要?王府里人来人往的,丢了你的脸面可别怪我!”

李旦冲门口轻唤了一声,他的随行小厮便捧了他的外衣进来,他接过穿上,说道:“我不嫌弃王振,更何况我的王府上也没什么人,左不过只有一个侧妃,也是顶好相与的人。就是要这种老实的不会生事端的人才好呢!”

韩低头让丫鬟帮他戴上帽子笑道:“好吧,你中意就把他领走吧,我瞧着王振巴不得呢!”他对丫鬟又吩咐道:“去把我那件狐毛的披风拿来给殿下,殿下没带帽子来,外头怪冷的。”

丫鬟应了一声,从外间的架子上取了披风来给李旦系上。

李旦冲她笑了笑,小姑娘的脸骤然就红了,飞快的礼了一礼,退到一旁站好了。

韩暗笑一声,清了清嗓子说道:“走吧。”李旦便和他并肩走了出去。

外头还在飘着雪花,地上的积雪也没有命人扫去,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雪里,左右的小厮打发着跟在后面不许上前搀扶,倒是别有一番趣味儿。

走到难走的地方,两个人便互相扶持一下,一如当年漫游的途中,互相扶持过的岁月。

走了一会儿,李旦笑道:“这场雪下得倒也痛快,全都白了,一片的银色,十分的好看。”

韩轻哼了一声:“没的受这种罪!”他接着说道:“王振给你带回去,若是你将来娶了正妃,正妃不喜欢这种笨手笨脚的家伙,你尽管把他打发回来就是。”

李旦笑了笑,说道:“等我有了正妃再说吧!”

韩不满他的托辞,皱眉说道:“你不能总是拖着不娶妻生子。这是人生的一部分,没经过就不圆满。趁着你还算年轻,赶紧娶个漂亮老婆才是正经事儿!”

他们终于走到了扫了雪的青石板路上,李旦抖一抖披风上的雪,苦笑道:“不急,总得等我身上的三年热孝满了再说吧?母后刚走不到半年,我哪有什么心思娶妻?”

韩讥讽的笑了起来,他喊着李旦的表字,还似年少时一般,几近无情的指出李旦语句里的毛病:“子暮,我记得很清楚,你跟我可是同岁之谊。我在十七岁的时候就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了妻子。可是你呢,你只是在十六岁的时候迫不得已纳了一个妾室,随即就离家游学去了。热孝?按理你早就该成亲了,居然拖到了现在!”

他顿了一顿,接着嘲讽:“要不是你身边一直不缺女人,我都要怀疑你有毛病了!”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