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班’的课堂不一样,课程进度上,是至少得交三次小组实验报告,但打眼一瞧,这班上哪有正经学习的人啊?
上头施了压力,不敢不给他们开绿灯,所以这作业也就是个幌子,用来自欺欺人的,周景牧没指望过这些。
但很意外。
周一上班的时候,他在办公桌上,看到了一份刚打印好的文件,上面还有热度,估计才送来不久。
纸上还有油墨味。
周景牧伸出手,翻了一页,上面有很规矩的宋体五号字——姜穗。
下面一行正好是指导老师——周景牧。
这两个名字,同时出现在一张纸上,令周景牧心底划过一丝异样,他并非是开放的人,准确说来,国外留学几年,也并未把他身上陈腐的气息洗掉。
同事觉得他随和,也不过是周景牧在工作状态中呈现的人设而已。
实际上,他非常古板、严苛,对于学术堪称一丝不苟,姜穗的这份作业,从格式到内容,没有一个地方是合格的。
这样的作业,平日里的周景牧,甚至不会批阅,而是原路打回,但今天,他却收在了抽屉里。
男人的想象力,实际上是无穷的,上次同事说的那几句话,其实周景牧很容易在脑海中勾勒出她实际的模样。
跟那些在课上歪七倒八的人,大概没什么不同。
眼神是迷离的、勾人的,喜爱低头却翘着眼看人,因为这样足够楚楚可怜,没有傲气,处于弱势。
而她们需要的,正好也就是这一抹弱不禁风的怜惜感。
周景牧对此,并不感到讶异,但很奇怪,他很难将风尘感这三个字,跟那个爱穿白衣服的姑娘挂钩。
直到有一天,同事说发现了个好东西,下班给他看看。
周景牧终于见到了另一个版本的姜穗。
她花着跟旁人别无两样的浓妆,眼线快拖到了太阳穴,口红故意涂出去,鲜艳的口脂被她故意晕开,像是激吻过后的残状。
不仅如此,她也没有穿课堂上显朴素的衣服,而是跟那些女人一样,吊带、短裙。按理来讲,出过国的周景牧,并不会觉得这种装扮越轨。
但姜穗的表情,实在太过妩媚。
那是一种想要被人采摘的妩媚,暗示性很强,手指也不够安分,姿态跟课上的‘端庄’二字,相差甚远。
同事说,“没想到她还做过主播,不过就火了一阵,很快就没落了,好像是因为有黑料,但也是奇怪,现在全网都搜不出她那些黑料了。”
意思很简单。
姜穗上头有人,背后也有人。
黑料这东西,都是通过互联网传播的,只要资本到位了,不怕抹杀不了。
同事关掉手机,笑了下,“现在的小姑娘,演技真是越来越娴熟了,我早上还看她过来交作业,真的,差点就被她那张脸给骗了,看来,这大人物跟我们的眼光都一样。”
周景牧没应。
等办公室渐渐空了后,他才从抽屉里翻出了姜穗的作业,她字迹非常生涩,应该是很少拿笔的原因,但不难看出,她态度还算不错。
每一笔都写得很用力,纸背都快浸透了,粗看觉得很整齐,但经不起细看。
因为错误率异常高,几乎连最基础的问题,都回答不上来。
姜穗下课被叫办公室了,她异常紧张,刚跨进去的时候,腿肚子都打颤,往日她装小三的时候,都没这么胆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