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一下呆住半张着嘴双眼瞬间变得空洞、无助甚至绝望连眼泪都似凝在半空。我怀着揪心般的疼痛平静地看着她也等着她的作。</p>
“东……”夭夭凝住的泪水潸然而落脸上的表情无尽的悲伤。</p>
“夭夭！”我忽然低喝了一声。</p>
夭夭再度呆住我暗叹一声把她搂进怀里贴在她耳边道：“夭夭能够做出这个决定我心里的痛苦绝不亚于你但我别无选择如果你想我们幸福地过一辈子这是唯一途径。”</p>
夭夭直起身脸上挂着泪惊异地看着我。</p>
我伸手抚掉她腮边的泪接着道：“夭夭刚刚你也看到了单是我妹妹就已经让我们两人痛苦不堪了我们身后还有父母和家庭我们能与全宇宙抗争唯独不能与生养我们的父母抗争你不能我也不能。我的父母我不了就你的父母吧你至今还瞒着他们我已婚的事实如果他们真的知道了这个情况他们会被你气死的！欺骗父母已经是大逆不道了难道还要让他们为了我们痛苦吗？而且我相信你根本就做不到否则你也不会瞒着他们了是不是？”</p>
我见夭夭的表情平静了许多把她从身上拉到身旁又从地上捡了一颗烟上吸了一口后继续道：“现在我老婆迟迟不肯同意离婚我们又无法同父母抗争与其让父母和我们一起痛苦不如我们想法淡化此事所以我选择了让你到珀斯去。这个决定在我心里斗争很久了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我同样也舍不得你。我也知道你只要能跟我在一起就很满足了但我不能这样我不能只让你做一个妇人否则我就是自私。”</p>
听我了这么多夭夭的脸上有些失落但却很祥和。我又道：“离别虽然很痛苦但却有诸多好处。现在公司的珀斯办事处缺少一个负责人这是个分公司经理级的职务我要你扛起这个职务去帮我和巴西人打交道你的二外是西班牙语和葡萄牙差不多相信你会很快胜任这个职务的。同时我还要你在西澳洲大学留学深造。这样三年之后你不仅可以拿到硕士学位还会成为一个拥有三年涉外经理工作经历又会懂汉、英、西、葡四国语言的女强人甚至比我老婆还要强的女强人！你也不想输给她的对不对？而且三年时间就是法律也不能阻止我离婚了到时候你会令我骄傲地回来我们就能够真正的在一起了。你看怎么样？”</p>
夭夭神色黯然默默了头又把头抵在我胸口一任脸上的泪水无声地流着。我抚着夭夭的头伤感充斥在我心中。我不禁苦笑没想到我会在妹强大压力的帮助下解决了夭夭工作的大难题。</p>
世间的事情多半很无奈也很讽刺感情尤是如此。</p>
晚饭后我和夭夭仍沉浸在黯然感伤的情绪之中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看了看来电是千慧的电话我接通听到了千慧的声音。</p>
“程东雪他们在我这儿呢。”</p>
“我知道。”</p>
“我劝了劝雪她同意暂时不把我们的事告诉爸妈。大过节的总不能让老人不安生。”</p>
“……”</p>
“你明天要是也回家就过来接我们一起回去吧就当是做做样子。”</p>
“……嗯。”</p>
听见一声叹息之后千慧挂了电话。我心头又是难受又是愧疚。千慧啊千慧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啊！</p>
次日一早我送夭夭到长客站她回y县家中。随后我给千慧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即刻就去接他们。收了手机我立刻驱车前往原来的住处我到的时候三个人已经在区门口等我了。</p>
千慧带着淡然的笑容妹横眉冷对赵强则一脸尴尬。两个女人挤进了车后坐赵强放好了东西犹豫了一下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唉总算给了我这个大舅哥一面子。</p>
一路上两个女人倒是笑笑但就是不理我我偶尔通过反视镜向后看一眼就是妹瞪视的目光。千慧倒是一付漫不经心的样子。赵强为了让我好受几次想和我什么但每次刚几个字就被妹怒声打断了再加上他口齿一向木讷又很怕妹最后只好向我投以怜悯和歉意的目光除了嘿嘿的傻笑再也不出声了。</p>
唉都女生外向这句话又一次从妹身上得到了验证。</p>
四人到家后我妈乐得合不拢嘴忙不迭地招呼我们父亲也高兴得频频头。众人闲话一会儿后我妈领着千慧和妹去做节日饭赵强也跑去帮忙。我也想做什么却被我妈推了回来让我陪父亲唠嗑。</p>
和父亲唠嗑是一份很辛苦的差事因为父亲是十里八村出名的老实人常常半天也不一句话我妈常常我能会道都是让父亲给逼出来的。这话有道理听我没见过面的祖父就是个能会道的人。</p>
我和父亲坐在炕上我抽着烟卷父亲抽着卷烟。父亲不话我只好不停地问什么村头豹子结婚了吗？孙婶家的三丫嫁人了吗？林伯家的大黑狗死了没有？派出所的王调走了没有等等。我问两三句父亲回答几个字。父亲不爱话我心情又很沉重最后我们父子俩就只有在烟雾缭绕中静坐了。</p>
终于开始吃饭了父亲才了一句完整的也是我近些年听得最多的一句：全家人又团圆了吃饭吧。这是一顿很丰盛的饭菜我妈不仅炖了一只鸡还宰了一只鸭子因为她知道我喜欢吃酱鸭腿。只是我现在的心情别是鸭腿就是大象腿我也是食不甘味呀！</p>
我面无表情机械地吃着东西味同嚼蜡。对面我妈拉着千慧的手好象在问着什么千慧红着脸轻轻地摇了摇头我知道我妈肯定是在问千慧有了没有。果然我妈“啪”一一声把筷子放在桌上：“还没要？！那怎么行？”</p>
千慧看了我一眼妹瞪了我一眼两个人都没话。我妈又道：“我慧呀你和东都三十多的人了还不要孩子。我和你爸两个在村里都抬不起头！想我在你这岁数东都四岁了别人还都要得晚呢！”</p>
千慧又把目光转向我有些无奈也有些苦涩。我低头暗叹了一声。妹两眼瞪得溜圆几乎就要作忽然看了千慧一眼恨恨地转过了头。我猜一定是千慧在桌下踢了她一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