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从来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但是他还是爬了起来。</p>
“请命？”</p>
陈玄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血迹。</p>
“是的，请命。”</p>
飞雪扶起残剑，捡起无名用过的那把秦王剑。</p>
秦王坐着捂住伤口。</p>
“咳咳，为何人请命？”</p>
陈玄靠着秦王坐下。</p>
“为我死去的九十九个袍泽请命。</p>
为即将成为秦民的六国之人请命。”</p>
秦王愣了愣，靠着陈玄的背，喘了喘气。</p>
“你还从过军？”</p>
陈玄笑了。</p>
“想来王翦将军也会有此疑惑。”</p>
秦王默不作声，似乎明白了些什么。</p>
“你的袍泽被王翦充当了军功？”</p>
飞雪瞪大眼睛，面色惊愕。</p>
残剑微笑着看向陈玄。</p>
陈玄沉声道。</p>
“请大王好生抚恤他们的家人。”</p>
奔波这么些年，陈玄还真没有攒下多少钱。</p>
秦王点了点头。</p>
“他们都是我大秦将士，理当如此。”</p>
陈玄靠着秦王，偏了偏头。</p>
“还有，等到灭了六国，若是王翦还没死，我要王翦跪在陵前，告慰他们的亡魂。”</p>
“你不杀他，他会感谢你的，此事寡人许了。”</p>
秦王偏着头看向陈玄。</p>
“还有一事呢？”</p>
残剑和飞雪同样看着陈玄。</p>
“请大王轻徭薄赋，不可苛待六国遗民。”</p>
秦王沉默片刻，缓缓开口。</p>
“秦以法制，如何能轻徭薄赋？”</p>
陈玄摇了摇头。</p>
“大王可知夏桀灭亡之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p>
秦王看了看陈玄手中的剑，沉思良久。</p>
“此事，寡人还不能答应你。”</p>
陈玄哈哈大笑。</p>
“您是个雄才大略的君王，自然不会把国事当儿戏。</p>
不过，微臣还是希望大王将来能记起微臣今日的话。”</p>
秦王缓缓点头。</p>
殿外穿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p>
似乎是士卒的盔甲摩擦声。</p>
虽然没有人去通风报信，但是无名上殿的时间，有些太长了。</p>
“你们快走吧，寡人不再追究你们做过的事。”</p>
秦王看向这三个放弃了刺秦的刺客。</p>
他慢慢起身，一步步走上高台，按了按一处石板。</p>
一条狭长的暗道出现了。</p>
十几息后，秦王再次按动石板，暗道复原。</p>
一众禁军看着殿上无名的尸体和浑身血迹的秦王，呆若木鸡。</p>
……</p>
海外孤岛。</p>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依偎在一起，他们坐在岛边的礁石上，看到一条小船驶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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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飞雪姑娘。”</p>
陈玄笑着对飞雪说。</p>
残剑黑着脸看着陈玄。</p>
“当然，还有残剑兄。”</p>
残剑的面色这才稍微缓和了，他看着陈玄。</p>
“安个家吧。”</p>
陈玄摇了摇头。</p>
“我要走了，我是来向你们辞别的。”</p>
残剑沉默片刻，回到岛上小屋取剑。</p>
……</p>
棋馆里冷清了不少。</p>
老人倒是依旧在抚琴。</p>
长空正在自己和自己下棋。</p>
“秦王不能杀。”</p>
长空对老人说。</p>
老人点了点头。</p>
“是啊，不然我早就杀了。”</p>
长空欲言又止。</p>
“无名是秦王的死士，这件事连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p>
老者停止抚琴，缓缓道。</p>
他抬起头看向门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