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氏果然也是个有本事的,出去一趟,再回来,凤酌便成了她婢女的身份,而对于尊贵的端王殿下。 则换了身轻便的皮甲,成了有狄酋寨的一名俘虏兵。
起初焰氏还担心堂堂大夏端王对佯装俘虏会有所顾忌,然而,楼逆大手一挥,没任何不适,只不过对要与凤酌分开,略有不满。
好在一到晚上,楼逆就会摸到凤酌歇息的一户小帐,形势所迫,凤酌也就不赶人走,毕竟这身在蛮夷酋寨,谁也不晓得会有什么事发生,即便焰氏是大夏人,可有盘刹那么一遭。凤酌还是信不过的。
待凤酌与楼逆安定下来并未引起怀疑之后,焰氏开始动作了。如今星列已经死了一天,再不动作,就会引人怀疑。
焰氏从星列尸体边摸出一柄小巧的弯月刀,刀刃窄且小,弯若新月。
她拿着这柄弯月刀先是召见了酋寨中能拉拢的势力,诱以利之,再让楼逆出面做下承诺,紧接着,是那等平素墙头草或中立的势力,以武力迫之,服者留其一命,不服者当场格杀。
最后的,自然就是星列的心腹,这等人已经对一天未路露面的星列开始怀疑,毕竟焰氏手持星列头领象征的弯月刀,打着星列要单独商议对付大夏之事见的手下。在如何动作快。也是会露出纰漏。
然焰氏并不在乎,她手里本就网罗了整个酋寨中的大夏俘虏,加之此前收服的,相当于半个酋寨都已经在她掌控之中。
当然,若无楼逆有凤酌的相帮,仅凭她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是做不到这等地步的,特别是楼逆还对归顺的蛮夷许以充足的食物和兵器诱之,更是同意扶持有狄一统整个边漠。
第二日一早,已有星列手下提刀冲进焰氏的屋中,焰氏这才不慌不忙将有狄所有的人聚在一堂,当众抬出星列的尸体。
顿,满众哗然。
当下就有冲动的,怒(www.ibxx.com)目圆睁,要上前杀焰氏。
凤酌冷笑一声。羽长出鞘,一剑下去,就先杀了几个星列曾经的心腹,总归这几个人软硬不吃,是无法收买的。
风雪肆意,皑皑白雪下撒下蜿蜒的鲜血弧度,嫣红沸热,但那冲天的血腥味却是叫人胆寒。
焰氏微微一笑,随后拍手让自己的儿子上来。
焰寂杀,焰氏与星列唯一的子嗣,年仅八岁,可却已经有七尺之高,眉眼冷漠无情,五官虽像极了焰氏大夏人的模样,可那一双海蓝的眸子,却是与星列一模一样,且眸底深沉而无法隐藏的戾气,犹如凶狼,叫人很是心惊。( 小说)
就是这样一个孩子,在整个有狄酋寨,却是谁也不敢小看。
要知道,还在两年之前,星列其实膝下其实不止一个子嗣,可就是当时初初六岁的焰寂杀,拿了一柄刀,趁一天晚上,谁都想不到的时候,将其他星列血脉屠杀干净,至此成为星列唯一的儿子。
对这样手足相残的举动,在蛮夷,是再正常不过,毕竟蛮夷对后代子孙的传统,就似养蛊,胆怯弱者自然该死,遗留下的,就剩个最强大的。
且未死的星列,虽不太蛮夷焰寂杀身体里流的大夏血脉,然而他也不太放心上,约莫是觉得自己还身强力壮,日后诞下血脉纯粹的子嗣并不是问题。
哪知,一朝身陨,不管整个酋寨如何,焰寂杀是星列唯一的子嗣,确是无疑。
但,焰氏看着下面某些人眼底的蠢蠢欲动,她目有忧色地看了楼逆一眼。
蛮夷部族的习俗,并不向大夏皇族那般,父业子承,只要足够的强大,便可挑衅头领,杀掉头领后,就可取而代之,残酷的法则犹如野兽。
显然,在这方面焰寂杀根本没任何优势可言。
焰氏能看出的问题,楼逆如何不晓得,他淡淡一笑,缓缓拔出灵霄,“杀掉就好了。”
果然,有时候,师父的手段就是十分好用。
不管那等蛮夷众如何的惊惧,楼逆书中的剑依然快若闪电,将有狄能上马征战的将士杀个一干二净,勿论是否归顺。斤丽围划。
此一遭,就让有狄元气大损,若是旁的部落知晓了,定然会吞而食之。
剩余虾兵蟹将两三只,一身干净非常,半点杀气都没外露的楼逆转头对焰寂杀道,“可还有不能匹敌的对手?”
还是孩子的焰寂杀眼底升腾出晶亮的光芒,他看着楼逆不可抑止的,浑身的血液就沸腾起来,以及一种狂热的敬仰。
“并无!”他大声回道,眉目鲜有的稚气显露出来,这会他才像个八岁的孩子。
楼逆十分满意焰寂杀的反应,他低低一笑,在旁人都看不到的角落冲凤酌眨了下眼,“很好!”
凤酌暗自不屑,她就晓得徒弟哪会那般好心,亲自出手,眼下见那焰寂杀脸上毫不掩饰的热烈,分明他就是在缓缓的掌控这孩子。
约莫日后,焰寂杀就真是傀儡。
不过,她是不会有半分恻隐就是了,毕竟焰寂杀并不能以单纯的孩子来论。
母亲焰氏受尽屈辱,星列的残暴,早让他对蛮夷半点都无好感,再加上焰氏有意在他耳边言谈过大夏的歌舞升平,是以,再如何凶狠的性子,那也只是孩子而已,自然而然对大夏生出诸多向往。
半是利诱,半事以死威胁,焰氏勉勉强强算是将有狄暂时掌控在手中,盖因焰寂杀年纪还小,有狄诸多的事,都由焰氏做主,当然,事后会与楼逆回禀就是。
有狄的变故,并未瞒着周边部落,楼逆送了密信回去,让御从远选了精兵一千列,悄悄进到有狄部落,换上有狄皮甲,充当护卫。
当有试探的部族在这一千精兵刀剑下铩羽而归后,旁的部落便暂时安分了。
楼逆将玄一留在有狄,那一千精兵有他统领,并护卫焰寂杀的安全。
一时半会,边漠风雪不停,越发凌厉肆意,早有路途被冰雪覆盖,若要回去绥阳,一时半会颇为艰难。
总归一时无事,楼逆也想再在狄多呆段时日,便聊胜于无的教导起焰寂杀来。
他目的昭然,焰氏心里多半也是清楚的,不过她总是大夏人,对楼逆和凤酌,并无多少芥蒂,与权势,也没男子那般大的野心。
焰寂杀自来是爱重焰氏这个娘亲,需知,多少年来,焰氏就是他心底唯一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