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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第十六章(2 / 2)

尸鬼 小野不由美 更新时间 2021-08-22

被我发现了。

小昭试着出声,老人还是静静地躺着,就像一具软绵绵的人偶。

我要把你们全部干掉。

小昭将手电筒放在老人满是青筋的手背,从背包里面拿出木桩,拔出穴在皮带上的铁槌。他直盯着老人的脸孔,试图将木桩放至定位,双手却颤抖得不听使唤。

这家伙是杀人凶手,小昭自言自语。

老大和老爸死了,被你们害死了,所以我一点都不觉得杀死你们有什么不对。

没错,不需要同情,更不需要犹豫。这是正当的行为,是求生者的自卫手段。

你们全都是该死的恶鬼。

锐利地尖端抵住老人的胸口,木桩却不听使唤的摇晃不已。

快点下手,小昭在内心督促自己。趁他没有抵抗能力的时候下手。太阳还没下山,恶鬼无法反击,更不会对小昭造成伤害。只要举起铁槌往下一摔,就能斩断这个邪恶的生命,让他化成灰烬随风而逝。

然而握着铁槌的右手却宛如千斤重,动也不动。小昭试着忆起死去的父亲、以及死去的夏夜,试着回想病倒的母亲、以及凶了母亲一顿之后暗自流泪的自己。无力与绝望、愤怒与懊悔,这就是一切的元凶

非动手不可。

太阳还高挂天际,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小昭完全忘了辰巳的存在,压根没想到对方也有跟自己一样可以在白天现身的人,所以他自然不会察觉蹑手蹑脚逼近身后的人影。小昭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不停抖动的木桩,以及沉重无比的铁槌。

粗壮的手臂伸了过来,厚实的手掌静悄悄的绕过小昭的肩头,从左右两边勒住他的脖子。无声无息的双手没有半点尸臭,将小昭整个人提了起来。没有惊叫、没有哀号,老人胸前的木桩倒下,掉落的铁槌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强大的冲击力如排山倒海般袭来,这就是最后的记忆。

小昭张开双眼,他觉得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小昭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心中一凛,更不明白喉头为什么会如火烧般的痛苦。

小昭拼命眨眼。房间里一片黑暗,唯一的光源在视野的下方。握着手电筒的灯光,小昭发现了时钟,秒针的滴答声同时传入耳中。

猛然清醒的他从地上弹了起来,全身的毛细孔渗出一滴滴的冷汗。他紧闭牙关,硬生生将差点脱口而后粗的尖叫吞了回去。

这里是小昭潜入的房间,窗帘和拉门就在不远处。房间里面虽然阴暗,还是勉强看得出躺在壁橱内的人影。

小昭很想夺门而出,双腿却不听使唤。环视四周,小昭发现坐在地上的自己被绳子绑在柱子上,双手无力地垂在双腿之间,嘴巴还被胶带贴住。手电筒孤零零的躺在脚边,微弱的光线照亮了榻榻米之上的闹钟。

(时钟。)

小昭不经意的看着地上的时钟,眼睛比铜铃还大。贴着胶布的嘴巴发出闷响,声音却被挡在喉头出不来,呛得他频频咳嗽。哪知道这一咳嗽就停不下来,差点没把小昭活活呛死。

痛不欲生的感觉让小昭的眼角渗出泪水。好不容易咳意止息,他仔细的端详闹钟的钟面。在手电筒的灯光照射之下,清楚地看见长针走到六与七的中间,短针则停留在四与五之间。

小昭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挣扎,身上的绳索却没有松脱的迹象,反而在手臂的皮肤勒出一条条红红的血痕。几乎绝望的他凝视着壁橱与闹钟之间的榻榻米,口中不时发出断断续续的哀号。他不停的踢着榻榻米,仿佛在做垂死挣扎,手电筒被踢得转了一圈,闹钟的钟面依然亮得刺眼。

四点三十三分。

滴答作响的秒针往前推进,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4

清水宽子带着传览板走出家门,上面张贴者公所开辟夜间窗口的告示。

(这里又不是大都市。)

村里真的有只在晚上才有时间前往公所办事的大忙人吗?宽子十分怀疑。更何况现在根本没有人会在晚上出门。

(真奇怪。)

百思不解的宽子按下邻居的门铃。以前只要在门口叫人就好,根本用不着按门铃;不过这阵子就算在白天的时候,邻居也会把门锁上。其实宽子也养成锁门的习惯了,虽然她不觉得光天化日之下会发生什么要不得的大事,却还是习惯性的将门锁带上。

玄关很快的传来脚步声,不一会大田道代出现在门后。道代一看到宽子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宽子却刻意避开道代的视线。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宽子总觉得道代的笑容十分虚假,每次见面的时候,她总是会眉头一皱,然后再以十分做作的微笑掩饰内心的嫌恶。

没错,宽子觉得自己不受欢迎。刚开始以为是自己多虑了,现在这种感觉却愈来愈明显。

我送传览板来了。

宽子将板子往前一递,道代却没有伸手接过,脸上的神情有些迟疑。

真不好意思,还麻烦你亲自跑一趟。以后放在邮筒里面就可以了。

道代的脸上堆满笑容,就是不肯接过传览板,好像把宽子当成瘟神似的。

(莫名其妙。)

宽子直接将板子推到对方的面前。道代犹豫了一下,被迫伸手接过,那副模样就好像拿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恨不得立刻将传览板丢到。即使如此,道代的脸上还是挂着笑容。

宽子别过脸准备离开,玄关旁的窗子突然吸引她的。

你们家换窗帘啦?

嗯,原来的窗帘旧了。

碎花图样的薄窗帘换成又厚又重的布料,而且玻璃上面还贴着蕾丝花纹的贴纸。

好时髦喔。

会吗?道代看着窗子。之前的窗户隐蔽性不够,总觉得不太放心。

需要特别提防什么吗?

宽子的问题语带保留。她很想问道代是不是在提防自己,这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也不是啦。我这个人生性疏懒,不喜欢打扫家里,万一乱糟糟的模样让左邻右舍看见,岂不是丢脸丢到外面去了吗?

是吗?宽子指着挂在门檐的一束干草。这是艾草呢?

是、是艾草没错我想把它晒干了做艾草饼。

宽子十分怀疑道代的说法。艾草饼都使用艾草的嫩芽做成的,哪有人拿干枯艾草来做饼?

啊,真糟糕。道代的语气十分故意。我正在放洗澡水呢。

真的啊?宽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不起,那就不打扰了。

哪里哪里,慢走。

道代连忙关起大门,还不忘扣上门锁。宽子凝视着被关上的门板,不断地思索被挡在门外的自己到底算什么。

(太过分了。)

宽子很想哭,同时对不敢下定决心离开村子的自己感到十分失望。转身离开之前,她又看了大门一眼,突然注意到大门上方的采光窗被几张纸条粘起来了。

宽子仔细端详,发现那几张纸条都是符咒。符咒的正面向外,以一定的间距贴在窗户里面。住在村子里面那么久,宽子从未见过哪个人一口气贴了那么多符咒。

5

有人在吗?

加藤拉开玄关的大门朝着屋内出声,他手生提着装满木工器材的工具包。

这是建材行发包给他的工作,修理破损不堪的后门,同时安装新的门锁。委托人住在外场部落最热闹的地方,名字叫做泷重造。

阿泷老爹,你好。我是安森建材行派来的人,很抱歉这么晚才来打扰。

这阵子房屋修缮的工作特别多,加藤从一大早忙到现在,才总算轮到外场的泷家。阿泷老爹表示白天有事,请建材行半晚之后再派人来,想不到一拖就是晚上八点。

阿泷老爹在吗?

重造的屋子是狭长型集he住宅的其中一户,类似的建筑物在外场部落十分常见。这种屋子的特色就是开口狭窄,纵深甚长。加藤在门外等了一阵子之后,一名老者从屋子深处慢慢走了出来。

不好意思,请问阿泷老爹在不在?

老爹眉头一皱,没好气的回答加藤。

我就是阿泷,你是建材行的人吧?

呃?加藤一愣。对不起,泷重造先生他

就是我。

加藤感到莫名其妙。阿泷老爹是母亲雪江的同班同学,两家人平时素有来往,可是眼前的老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他。

老爹的确是住在这里没错,之前加藤长长来帮他安装电视天线、或是运送家电用品,照理说不应该弄错才对。眼前的老者绝对不是阿泷,加藤很确定这点;可是他本人却又自称是阿泷。

加藤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他揉揉自己的双眼,自称阿泷的老者朝着屋后一指。

从后面进来吧。

加藤点点头,莫名的寒意袭上心头。

提着包包走出玄关,加藤回头来打量着屋子。没错,就是这里,屋前的门牌也写着泷寓。加藤感到一阵迷惑,刚好看见三名妇人正站在邻家的门口闲话家常。

对不起,请问一下。

其中一名妇人回头看着加藤。

这里是泷先生的家吧?

是啊。妇人点点头,脸上带着一丝狐疑。

泷重造吗?

没错。

那个人真的是重造先生?

妇人面面相觑,似乎觉得加藤的问题十分可笑。

当然啊,要不然还会是谁?

加藤不语。他强忍着心头的寒意,拿起包包走向后门。三名妇人看着加藤的背影指指点点,然后在其中一个人的提议下,几个姊妹淘一起走进隔壁的屋子。加藤一个踉跄,手中的包包差点掉了下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

出声的那名妇人邀请其他两人到家中坐坐,可是加藤对她的长相十分陌生,以前从未见过那名妇人。印象中老爹的隔壁住着一个独居老妇,没听过老妇的家里还有一个中年妇女,而且加藤也从未在村子的其他地方见过她。

(大概是从外地搬来的吧?)

没错,一定是刚搬来的人。一想到这里,加藤不由得将怀中的护身符拿了出来,护身符是前阵子母亲雪江拿给他,说什么都要他把护身符带在身上。禁不住母亲的唠叨,加藤只好勉为其难的乖乖听话。护身符是雪江自己缝制的,加藤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只问道一股浓郁的香气。大概是檀香灰吧,加藤心想。要不就是用檀香薰过。

紧握护身符的他朝着后门走去。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小的布袋让他感到无比的安心。

6

黑暗中的大川笃志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身处陌生的房间。茫然若失的他环视四周.过了好一阵子才意会到自己被囚禁在这个暗不见天的密闭空福。成为囚犯的恐惧引发了内心的怒火.笃志开始狂暴的猛踢木门。脆弱的门板不敌他的摧残,底部的门框三两下就断成两截.笃志立刻推开门板飞奔而出。

门后的长廊一样是不见天日的密闭空间,笃志一边用手敲墙壁,一边大声呼救。不过在他的认知里.自己并不是在大声呼救,而是在怒声斥骂。

囚禁笃志的房间隔壁还有另一扇门,看来似乎上了锁.不过钥匙就挂在门旁的墙上。笃志拿着钥匙打开了门,鼓起勇气走了进去,发现一名老婆婆正蹲在房内的铁格子之后。

老婆婆抬起头来,立刻惊慌失措的缩起身子频频倒退,恨不立刻逃得远远的。然而除了将背心紧贴后墙之外,她能做的实在很有限。

喂.这里是什么地方?。

笃志的怒吼让老婆婆的身子缩得更小。只见她发出声嘶力的惨叫,完全没有回答问题的意思。笃志见状,只好打开铁门走了进去。现在的他心中片混乱,陌生的环境让他感到十分恐惧,老婆婆的出现着实让他放心不少。想到她跟自己己都是被关在这里的囚犯.同病相怜之情顿时油然而生。可是当笃志踏进监牢之后.老婆婆却像受惊的鸟儿躲得远远的,还不时发出难以辨识识的惨叫声。笃志期望老婆婆为他解答内心的疑惑、抚平他内心的恐惧;老婆婆却一心一意的逃避笃志.不让笃志近身。

这里是什么地方?

笃志再度发问。却换来老婆婆更凄惨的哀号。

你也是被抓来的吗?

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是想请你告诉我,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而已。

笃志强壮的身躯和破锣般的嗓音让老婆婆十分恐惧,囚禁在黑暗中的她只感到一个庞大的身影站在面前。黑暗中的笃志看得见老婆婆惊慌失措的样子,却不知道老婆婆根本看不见他。

喂!

不要过来!

老婆婆从地上弹了起来,在狭窄的牢房里到处乱窜。笃志有些不耐烦了,她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老婆婆显然失去了理智,然而笃志却比老婆婆更加失常。

不要跑来跑去的!

他抓住老婆婆的手臂。老婆婆紧锁着身子开始綴泣。笃志试着安抚老婆婆的情绪,却换来对方的拼死挣扎,急于摆脱笃志的掌握。

老婆婆的反应让笃志陷入恐慌。得不到答案的焦虑和极度恐惧所引发的极度愤怒逐渐发酵,终于冲破了理智的最后一道防线。

你这个臭老太婆!

笃志抓住老婆婆的双手拼命摇晃,不时推她去撞墙壁。为了化解老婆婆对自己的恐惧,笃志发狂似的殴打对方,拉着老婆婆的身子撞来撞去,直到对方安静下来为止。

老婆婆的哀号逐渐消失之后,笃志总算是冷静下来了。他定睛一看,发现老婆婆的前额撞出一个碗口大的伤口,浑身无力的软瘫在笃志的身上。

狼狈的笃志将手一松,老婆婆立刻跌落地上一动不动。笃志见状随即慌了起来,只见他连忙摇晃老婆婆的身体,老婆婆却半点反应也没有,鼻子的气息只出不进,眼看着就这样断了气。

笃志惊呼一声,

她死了。

不会吧?

笃志压根就没有杀了她的意思。要不是她一直鬼叫,要不是她不肯听话,要不是她一直躲着自己,现在又怎会变成这样?

茫然的笃志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潜意识告诉他一定要快点离开这里,四肢发软的他却说什么也站不起来。好不容易勉强爬起,外头却又传来好几个人的说话声,笃志不禁到抽一口冷气。然而愈是急着想逃离这里,手脚就愈是不听使唤,笃志急得快要哭了出来。

年轻男子带着几个人出现在门口。眼前的情况让他们停下了脚步,不约而同的注视着蹲在地上的笃志。

我、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想问她几个问题,想不到她居然

年轻男子眉头一皱,闷不吭声的走进监牢。如果对方只有他一个,笃志大可将他撞倒夺门而出;可是跟在他身后的数人却在门口形成一道人墙,即使过得了第一关,也闯不过第二关。哭丧着脸的笃志只能眼睁睁的年轻男子蹲在老婆婆的身边,检视自己所犯下的罪行

她死了。

我我只是

辰巳先生,现在怎么办?

挡在门口的第一个人出声了。原来那个年轻男子叫做辰巳,只见他回头看着笃志。

你杀了她?

我、我没有伤害她的意思。

结结巴巴的笃志试图解释一切。他急着想替自己辩解,却见辰巳左手一挥,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我用解释,我知道了。辰巳紧接着望向门口。把她搬出去,找个地方埋起来吧。

笃志怯生生的看着辰巳。辰巳见状,点点头露出微笑。

永不找这么紧张,她本来就是为你准备的猎物。

几个大男人走进监牢,面无表情的将尸体抬了起来。没有人哀悼老婆婆的死,也没有人谴责笃志的暴行,其中一名中年男子甚至对笃志报以钦佩的眼神。

这小子还是第一个主动袭击猎物的家伙,胆子可真不是普通的大。

辰巳闻言,也跟着露出微笑。

没错,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她死了吧?

没错,她已经死了。每个人都难逃一死,不是吗?

直到现在,笃志才明白没有人谴责自己的暴行。并不是大家未察觉到老婆婆的死,而是根本没人在乎老婆婆的死活。

你的房间在隔壁,赶快去吧。不过照这个情况看来,你很快就会被放出来了。

我知道你心中充满了疑惑。没关系,想知道什么?***隼窗桑依刺婺憬獯稹?br >

在辰巳的示意之下,笃志步出监牢,走到另一间更狭窄的房间。从辰巳手中接过衣物之后,笃志才发现自己穿着白色寿衣。不等待笃志换好衣服,辰巳就开始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然而笃志却听得一愣一愣的,心中的问号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又增加了许多。

我不就站在这里吗?怎么会说我死了呢?

话是没错,不过你真的已经死了,跟以前不一样了。

可是

话还没出口,银铃般的笑声从走廊传来。年轻女子正站在小房间的门口,雍容华贵的脸庞让笃志感到十分熟悉。

醒来啦?

女子笑笑。辰巳闻言,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还搞不清出状况。

谁叫你解释不得要领?女子轻笑数声,转头看着笃志。还记得我吗?

笃志摇摇头。好像似曾相识,却又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面。

不记得啦?没关系,你迟早回想起来。

你发生了什么事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以后可有的享受的呢。不是吗?

笃志呆望着女子,半响之后才缓缓的点头。他的思绪跟之前一样的混乱,女子的那句话却让他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获得了杀戮的特权。

复仇的时刻到了。

笃志难掩内心的畅快。

我要让那些瞧不起我的人后悔一辈子。<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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