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小说BT吧>综合其他>虚轴少女> 第5节 chapter3:击坠记号与死后之恋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5节 chapter3:击坠记号与死后之恋(2 / 2)

虚轴少女 藤原佑 更新时间 2021-09-06

可以试著降低可能性,但是并不表示不怀疑她他的表情诉说这个言外之意。

我也对著主人点头:

「我也是,主人。殊子的行动与言论的确古怪到无法分析但是我找不到她协助无限回廊的任何好处。」

「我也这么觉得。」

主人似乎采纳我的意见,更加相信这一点。

「姬岛姬的事也有可能和那个家伙无关。那个家伙可能只是单纯想让里绪暂时消失,并且趁机采取什么行动不过妄下定论还是很危险。」

「你的意思是说,这几天是关键吗?」

「我是这么觉得。」

主人低著头握住拳头:

「我不知道那个家伙怎么看待我,但是至少知道他很想找我麻烦。既然如此,他主动采取行动的可能性比较高。」

不过我们也没那个闲工夫等他来主人咬牙切齿,一边抓头一边如此说道。

的确,里绪目前的状况不太理想,继续放著不管不太可能自然恢复。

「要是真的没办法,还是可以请佐伯老师使用她的能力。虽然很危险。」

也就是利用佐伯老师的能力,不顾因果尚未消灭,暂时让里绪恢复。既然没有消灭导致里绪生病的虚轴,只要超过限制时间,里绪就会再次发病,症状还会更加恶化,但是只要在这段空档里,里绪能将「有识分体」的分裂能力发挥到最大极限,将病灶转移到别的身体,或许

不过这个方法过於危险,只能当成最後的手段。

「假如对方采取行动利用小公主的可能性不知道高不高。」

「有可能。所以我才想叫殊子出手那个家伙为什么可以那么悠哉?只要她让姬岛姬醒过来就可以解决一切了。」

「主人,关於这件事」

关於小公主的事我今天在病房里想到一个对策,於是告诉主人:

「殊子会不会是不想让小公主这么早醒来?」

「是啊,我也想过这种可能性。」

「既然如此我们便向殊子提议,要她催眠小公主,让她睡得更久一点,你觉得如何?假如小公主已经受到虚轴侵蚀,这样至少能让无限回廊的计谋产生误差。」

「嗯也好。」

主人颔首表示接受我的提议:

「既然你的『武器』无法用在现在的姬岛姬身上,这样或许是最好的办法。」

收纳在我体内的不定量子回路,能够轻松建构任何武器。然而如果要对付虚轴,主人必须理解对方具备什么能力,以及入侵固定剂的哪个地方,才能让武器具备具体的力量。用武器攻击不知道是虚轴还是固定剂的对手,只会破坏人体。

无论如何,这次行动的关键都掌握在殊子手中

「那个人平常的行动总是那么乾脆俐落,一旦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就会开始犹豫。」

我彷佛是在自言自语,主人也回了一句:「是啊。」

我们无法完全排除她是敌人的可能性,但她不是敌人对我们比较有利,这也是事实。

在我的思考回路当中,关於她的思考优先顺序并不低。

如果可以,应该避免朋友变成敌人的事态发生。

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十点,速见殊子在自己的房间里换衣服。

她拉起窗帘,脱下回到家里还是穿在身上的制服。她褪去吸收汗水的T恤和麻烦的胸罩,穿著一条内裤伸懒腰。

清瘦、匀称、修长的身体映在全身镜里。

柔软的肢体有如猫科野兽。

茫然地看著自己的身体。

从左胸上方、肩膀到背後肩胛骨的位置,有几朵排成一排的花,看来格外醒目。

是刺青。

珠子开始回想姬第一次看到这些刺青时,说了什么?

『这是什么?』

平凡无奇的一句话。

她一直都是这么平凡无奇。

『真的是刺上去的吗?』

她还想伸手触摸。

所以在她摸到之前先用吻制住她。她没有更进一步,只需要这样就够了。接著她平凡无奇地脸红,平凡无奇地默不吭声,然後平凡无奇地绷著一张脸。

绑成两束的发型也是那么平凡无奇就是因为这样,更让殊子觉得可爱。因为她拥有她所没有的日常。

是击坠记号当时的殊子摸著姬的头,这么告诉她。

『击坠记号?』

「对,击坠记号。」

她看著全身镜里自己的**,忍不住自言自语。

现在有七朵。

每次交往并且分手之後,她就会刺上一朵,在自己的身上留下一生无法抹灭的痕迹,像是为了对她们强求这种不具建设性的关系赎罪。

无意问看了下镜子旁边的书架。

上面有几本向姬借来的漫画,排得很整齐。

她记得内容很陈腐,是在描写男生和男生谈恋爱,有一点反常,有一点爱作梦就像姬岛姬一样。

「这下子会有第八朵吧。」

再过不久就得让她醒来。

给她一个王子的吻,但是结局绝对不是幸福快乐。

因为殊子不是王子,殊子的吻还比较接近毒苹果。

只要从梦中醒来,姬就会回到现实。

在现实当中,寻遍所有地方也寻觅不著幸福结局的片鳞半爪。

「真是凄凉。」

她笑得事不关己。

无论何时,她总是笑著蒙混过去,总是掩饰一切,轻飘飘浮在日常的表面,偶尔伸手戏弄下面的世界,觉得有趣就发笑。

速见殊子一直过著这样的人生。

「不过我也不打算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

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披上衬衫。

关上房间的灯,她忽然想到。

将来有一天,自己会不会害怕孤独?

这样一来,自己会不会难耐寂寞,所以运用虚轴「闹钟」的能力操纵人心,为自己找个情人呢?会不会有一天,自己打破绝对不为私欲的原则,只为了自己一个人行使这种能力?

「到时候一定会被杀掉。」

是舞鹤蜜?柿原里绪?城岛晶?还是别人?

不管是谁,反正那天应该不会是今天或明天。

殊子打开房间的门,走出走廊。

房间里面只有寂静。

哼歌的声音隔著门从走廊传进房里,更加突显这份无声。

鸳野在亚坐在自己房间里的床上,紧紧握住手机。

後悔、不安、恐惧等感情纠结,几乎快要撕裂她的心脏。

然而奇妙的是,她一点都不想要罢手。

在亚之所以变得这么积极都是因为对不合理的事感到愤怒。

今天放学之後,在亚和森町芹菜一起回到教室。原本她们已经走到玄关,准备要一起回家,那时突然有封信传到她的手机。寄件者就是那个社群。

内容这么写:

『你所期望的东西就在教室,马上回去。』

在亚有点半信半疑,不过还是对芹菜谎称有东西忘记拿,要回教室一趟。她虽然请芹菜在门口等待,不过芹菜还是一起跟来。

然而她们在教室见到的景象,并不是在亚的期望。不对从结论来说,那封信或许所言不虚,因为现在的她更加下定决心。虽然感觉像是被那个人给利用、算计,但她因此得以向前迈进一步,也是不变的事实。

在亚和芹菜在教室看见的景象,是城岛晶和一名陌生的学姊在一起。

他们就像一对情人,亲密地靠在一起说话。

想起当时发生的事,她就觉得难以释怀。

正准备打开没有完全关好的门却听到里面的人声时,芹菜变得很僵硬,从背影也看得出她在紧张。当她看见里面的两人看似谈情说爱的模样时,脸色变得惨白,更是令人不忍卒睹。在那名学姊离开教室,城岛晶准备往这边走来时,她甚至忘了在亚的存在,一个人落荒而逃。当时好友悲伤的表情烙印在自己眼中,挥之不去。

不禁心想世界上的一切为什么总是那么不顺利。

她知道森盯芹菜对青梅竹马城岛晶,抱著异性之间的好感。

同班的敷户良司,也对芹菜抱持异性之间的好感。

她当然知道,因为她总是从远处偷看他们。

所以她知道自己喜欢的人喜欢自己的好友,自己的好友喜欢别人。

在亚认为自己的感情无所谓,反正不可能实现,不如当作不存在。甚至还希望芹菜和敷户良司之间能够有所发展。因为这么一来,他至少会比现在更靠近自己。

可是当在亚看见芹菜跑出去,脸上那种介於愤怒与悲伤之间的表情时心情也有所改变。

她开始嫉妒城岛晶,嫉妒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为什么他能够让芹菜那么心慌意乱?

他的一举手一投足,都能够影响芹菜。他温柔,她就高兴:他冷淡,她就伤心:他开玩笑,

她就生气:他看见她的泳装模样,她就满脸通红

相较之下,自己又是如何?她和芹菜从国中就认识,可是她能够让芹菜的感情如此起伏吗?她完全不觉得自己可以。

不仅如此,无论她多么努力,连想让芹菜开心都办不到。昨天的自习课也是,芹菜担心城岛晶的堂妹时,让她心情好转、恢复平静的人,不是她这个国中就认识的朋友,而是敷户良司和绪方美弦上了高中才认识,交情尚浅的同班同学。在亚只是默不作声,看著他们安慰她。

走到哪里都是孤独一人的自己,唯一一条热线森町芹菜。

她想要变得像她一样,祈祷和她交情变好,希望她能够幸福。相信透过她,自己也能够与世界连系。

所以她必须从束缚她的城岛晶手上,把她抢回来。

一回到家里,在亚马上寄信给那个社群。是对昨天那封信的回信。她也怀疑对方会不会是什么可疑人物,但是除了芹菜,她能够与世界连系的管道只剩下这一条,既然无论如何都有可能被骗,於是她也下定决心。

说也奇怪,不知道是时机正好,还是她的运气好。

那个社群昨天寄了一封信。

『接下来要实现鸳野在亚的愿望。』

抱著就算被骗也好的心情回信,结果却是如愿以偿。

在亚见到那个人,学到实现愿望的手段。

约定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到了那个时候,她的最後愿望就会实现,就能和森町芹菜一起得到幸福。

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

「没错。」

她在房间里站起来,自己对自己说:

没什么好怕的。我已经知道一切。我已经利用原本单向的热线下载好多东西。接下来只要把那个分给她就行了。

「我」已经不是之前的我。

当天深夜晚问十一点整。

在熄灯的病房里,姬岛姬凭著一己之力醒来。

她的心情很宁静,身体也很灵活,一点也不像刚醒来。

她立刻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身上几乎没什么伤,让她吓了一跳不过她只是认为自己运气好。

她立刻想到让自己失去意识的事。

对方是她的国中同学。

国三那年曾经同班,当时没有什么交情,甚至不见得每天都说得上话。记得好像一起出去玩过三次,但也仅止於此。

毕业纪念册上面也有彼此留言,不过写的都是「上了高中就不同校了,请多珍重」之类无关紧要的话。

她们的交情之所以会变好,也是今年的事。

姬从春天开始玩一款网路RPG,碰巧对方也在同一个伺服器。她们在虚构的幻想世界里,在不知道对方是谁的状况下结识,一起闯迷宫、交换道具、打怪,渐渐发现对方是认识的人。

所以她们在现实世界也开始碰面。那是五月的事了。

有时候也会一起出去玩,听她诉苦,说些恋爱、考试、交友之类的琐事,而且姬也会找她谈心。不过当然没有告诉她自己的情人是女性。

一个礼拜以前,她在蛋糕店里喝茶的时候说道:

「跟你说喔,我想自杀。」

「所以啊,姬。」

「要不要跟我一起死?」

姬不由自主点头,彼此约好时间并且如期进行。

用白色丝线绑住彼此的左手食指,从五层楼高的大楼楼顶,两个人抱在一起跳下去。

她记得飘在空中的感觉。

还有先坠地的她摔成肉酱的声音,以及自己粉身碎骨的声音。

还有她逐渐死去的身体流出来的鲜血,将系著手指的白色丝线染红的景象

事到如今她才想到

自己为什么会答应那种邀约?

还有自己为什么会真的跳下去?

要是摔成重伤、要是死了怎么办?想到这里就觉得很恐怖。

其实她根本无意寻死。点头答应邀约时、接到信付诸行动时、爬上楼顶时、用丝线相系时,还有攀上围篱往下跳的那一刻,都是那么不真切。感觉就像作了一个好梦不知不觉间就恍恍惚惚爬到围篱外面。

她紧紧握住盖在身上的床单,放心地叹了口气,身体微微颤抖。

幸好我还活著。

一想到这里,她的心中浮现几个疑问。首先是她的情人。在自杀的前一天晚上,她心想以後再也见不到了,还跑去对方家里住一晚,两个人聊个通宵。

那个人有没有来看我?在我住院、意识尚未恢复时,有没有握著我的手为我祈祷?看见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我,有没有趴在我身上嚎啕大哭?我没有这个记忆,至少没有梦见。

她把手伸出床单,看著夜空的星光。好乾净的手看来护士小姐每天都有帮我擦身体,看不出那个人有没有握过这只手。

她坐起来环顾病房,枕头旁边穴著一瓶不知道是谁拿来的花。好像不是爸妈,那就是八重、硝子、君子罗。

她靠过去一看,花瓶旁边穴著一张留言卡。

「快点起床!八重/硝子/君子」唉,果然没错。

那个人大概没有送花吧。总觉得有点遗憾。

但是这也是理所当然,那个人才不会送花。视情况而定,她搞不好连探病都没有来过。她会在我自己醒来出院,等我回到学校以後,在午休时间悄悄躲在走廊上,若无其事地对我说声:

嘿,好久不见之类的话。

姬知道这就是她的温柔。

不过她也觉得,这同时也是一种冷淡的表现。

这么一想她发现自己刚才因为花不是她送的,而感到沮丧。

於是她下定决心分手。

要当她的情人,一定不能因为没收到花而失落。要能够接受她若无其事前来打招呼的温柔,以及容忍她的冷淡。这种人才配得上她。

所以我不配,我还是想要花,还是希望对方具体表现自己的心意。

该是时候了。和同**往本来就没有结果,我也不是讨厌异性。只是有点害怕男生,觉得和女生交往比较放心。但她比男生还可怕,我本来就没办法和她交往。

对了,说到女生和我一起跳楼的她不知道怎么了。

这么一想,姬马上摇头。

她知道对方不可能活著。

因为我还活著,要是她也活著,这不是很奇怪吗?而且如果她还活著,怎么可能会在我的心里呢?

现在的我知道,知道她为什么会寻死。

现在的她在我心里,所以我很清楚。

叩、叩。病房门外传来走廊上的脚步声。

「啊」

被发现就糟了。

而且说不定是那个人,可能是那个人来看我了。

如果是她,如果她展现温柔的一面,好不容易决定分手的心情又会退缩。

她在床上移动身体,把脚踏在油毡地板。

站起身来。身体相当有力,一点都不像躺了很久的人。

她打开窗户,潮湿的热气袭上她的脸庞。还是夏天,而且是梅雨季结束前的空气。她确定卧床的时间不长。如果不是躺了整年,就是只有几天。

她往下一看,差不多三层楼那就没问题。

从五楼跳下去都能活著,从三楼跳下去怎么可能会死。

脚步声逐渐接近。

所以姬跨上窗框,采出身子,就这样穿著病人服

朝著不适指数很高的热带夜轻巧跃出去。

在柔软的草地上缓缓著地。

看吧,果然没事。

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以後,姬站起来踏出脚步。

步出医院的她随性定了一小段路。

身体感觉真的好轻盈,走著走著忍不住想要跑步。

时间已经接近午夜,街上不见人影。

如果是闹区就不一定,但是她现在走在住宅区,对面巷弄的房子已经有一半不见灯火,还亮著的屋里也没有家人众在一起的喧闹声。风中偶尔夹杂几丝疑似电视的嘈杂声音传进姬的耳朵里,更加深几分她的乡愁。

爸爸妈妈应该很担心吧。

从病房里的行李来看,他们一直到几天前还住在医院陪著她。现在的他们不知道在做什么,是不是郁郁寡欢,排遣独生女不在身边的夜晚呢?

同班的八重、君子、硝子也有来看我。她们不知道在做什么。是在看电视?念书?还是已经睡了?或是在想著我?

但是她们也会慢慢忘了我吧。

对爸妈来说,没有我的「现在」是非日常,然而这样的时间总有一天会变成日常。到时候我一定会变成到了忌日和生日才会让人偶然想起吧。再假以时日,他们就会觉得过去有这个女儿,才有现在的自己到时候我就会变得比回忆还不如,只剩下符号意义的存在。这是当然的。因为这就是不在人世。

她觉得很感伤,她不想这样。

可是又觉得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随性在巷弄里穿梭,左弯右拐,最後来到流经市内的河边。这是一条不大也不小的河。最近污染比较严重,河面也经常飘著垃圾,但还不至於在盛夏闷热的空气里散发臭味。

河上有一座长约十公尺的桥。桥的宽度大概能让双向会车,不过没有人行道。就是这么一座从以前就在这里的旧桥。

姬无意之间领悟,那里就是她的终点。

桥的正中央有个靠著栏杆的人影。

是名穿著姬就读高中制服的少女。她一脸落寞地望著桥下昏暗的流水,感觉好像随时都会跳下去。

姬确定就是她。

冥冥之中在某种力量的引导之下四处行走,就是为了见到她。

就像是受到磁力吸引。

对方也注意到姬打著赤脚的脚步声。

「噫」

她发出微弱的惨叫。大概是穿著病人服的自己像是黑暗中浮现的白影,所以吓到她了。

姬为了让她放心,於是开口说道:

「没事的。」

「啊」

带著心中的百感交集,姬轻轻一笑站在她面前:

「对了要不要跟我一起死?」

就和一个礼拜前,那个女孩对姬所说的一样。

那个人虽然一脸困惑,但是过了一会儿,她似乎想通了,於是点点头:

「好啊。」

我打了几通电话给速见殊子,可是都没人接,正考虑要等明天再说还是打到她家时,时间是十一点半这时殊于打来的电话,让我的不祥预感成真了。

「主人?」

大概是从来电铃声听出是某个虚轴打来,硝子开口了。我先要她等一下,接起电话:

「喂?」

『这下子有点麻烦了。』

她一开口,我就听见她的声音难得带著困惑。

「怎么了?」

我立刻问她有什么事,然後听她简短不带任何戏谵地叙述事实。讲著电话的同时,我瞄了硝子一眼她似乎也察觉到什么,面无表情之中带著认真严肃。

「主人,该不会」

我默默点头,隔著话筒对殊子说:

「我们立刻行动。这样嘛,十分钟以後学校见。」

「小公主出事了吧?」

我一挂断电话,硝子立刻站起来。

「是啊她从医院里不见了。」

掩饰也没有任何意义,所以我直接回答她。

「什么时候的事?」

「医院的熄灯时间好像是十点所以是在那之後。殊子好像每天半夜都会溜进医院探望姬岛姬。真是有够乖僻。」

不过也因为这样,所以才能及早发现。

我从沙发上起身:

「我们马上出门你准备好了吗?」

「没有问题,主人。」

我和硝子都还没换睡衣。这几天我们都是这样,以防万一然而现在万一的事发生了,还是让人心情很不愉快。

「不知道小公主有没有受到虚轴侵蚀。」

硝子低声冒出这么一句话,所以我也回答:

「还不清楚,但是就算有,只要有你就有办法处理。」

没错。只要有硝子有「全一」的力量,就算变成虚轴的固定剂,还是有办法分离。

就像一个半月前对皆春八垂所做的事。

全一型万能被动武器建构装置「全一」。透过我这个使用者的猜测观望,硝子便能建构出任何武器。只要我以强烈的意念想像分割虚轴与固定剂的武器就行了,就算姬岛姬受到虚轴缠身也无所谓。

「反过来说,就是只有你有办法,只有你能够解救她。所以,你必须去做对吧?」

我的问题像是在向她确定,也像是想让她放心。

『Yes』

硝子面无表情地点头:

「根据我的认知,主人是最擅长使用我的人。所以主人我『全一』确信你能够发挥我体内最强的性能。这样一来,无论小公主出了什么事我们都能够救她。」

「没错。」

我没有任何疑虑,硝子也是。

硬是将虚轴和固定剂切割当然必须冒上相当风险。这两者之间在精神深处已经合而为一套用里绪的说法,是在双方都有缺陷的状态下,令其中一方的缺陷侵入另外一方的某部分,令两者紧紧相扣。要是只有消灭虚轴,剩下的固定剂就变成缺少部分自我,怀有缺陷的人。

但是我们有能够控制精神的速见殊子,还有颠覆因果的佐伯妮雅。只要利用她们的能力,就能够将这种缺陷复原。如此形成的人格不能保证和原本一模一样,但是至少有办法修补。

我的战斗方式就是这样。我不後悔。

硝子从柜子里找出手电筒。

「走吧。」

我说了一声就朝门口走去。老实说要从哪里找起,我根本毫无头绪,还是得根据硝子和殊子的意见,分头把她找出来。

就在我么想著,准备穿鞋时,家里的门铃响起机械式的铃声。

「主人」

硝子对我使个眼色。

这种时候会是谁?我怀著这个疑问打开大门。

「啊。」

「森町?」

一脸不安看著门内的我那个人是森町芹菜。

「怎么了?都这么晚了。」

如果她有事找我,应该打通电话就可以了。该不会她也和姬岛姬这件事有关吧?

不这次和皆春八重当时不一样,她和芹菜没有任何关系。基於上次那件事的教训,这一个月来我已经调查过了,两人之间最近的关系是透过硝子和我,也就是说她们完全不认识。还是芹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只是一时兴起过来找我?如果是这样,现在的我可没有那个闲工夫,只好对不起她了。

我对背後的硝子使个眼色,一个人走出门外,并且保持门户半开。

芹菜以虚弱的声音开口:

「抱歉,这么晚还来找你。」

她的表情很认真,又像是被逼到走投无路,同时还带著软弱一点都不像平常的她。

「怎么了?」

「是这样的,刚才」

芹菜说这里就哽咽说不出口:

「对不起小晶,对不起。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芹菜的嘴唇不停发抖,甚至连我们正准备出门都没发现,眼中还泛著泪光。

「怎么了,小芹?镇定一点,有话慢慢说。」

我把手放在芹菜的肩上。她差点想要扑过来抱住我,但是她的理性立刻阻止她。她咬著唇望著我,忍住想哭的冲动说道:

「刚才在亚的妈妈打电话给我。她说在亚不见了。」

芹菜低下头继续说:

「她问我知不知道她去哪里,可是我根本不知道,打手机也不通。可是在亚不是那种出门不向父母报备的人,搞不好」

出了什么意外或碰上什么麻烦。但是芹菜说到一半便说不下来。

看到她直接找我,而不是用手机等方式联络,就知道她已经相当慌乱。一般在这种时候,芹菜应该会尽可能冷静处理。现在之所以无法冷静,是因为芹菜是鸳野在亚的好友,对她相当了解的关系。

我现在没空管这件事,但是看著芹菜泪眼婆娑的模样,我实在是不忍心。

「没事的。」

所以我一时之间脱口而出:

「我也一起」

但是说到一半就吞了回去。不行,我没办法。

我反射性地怀疑这件事是否和那个家伙有关。但是我还是得先行动,否则无法改变现状。姬岛姬和鸳野在亚同时不知去向,无论两者之间是否有关连,我也没有办法一次找两个人。

「小芹,你先进来再说,冷静一点」

於是我打开大门请芹菜进来。

「拜托你小晶」

但是她动也不动:

「跟我一起找好不好?」

她连门内的硝子也看不见,也没有考虑到我们正要出门。都已经如此混乱,她却不对,就是因为这样,她的第一个念头才是来拜托我吗?

「学长」

正当我犹豫之时,硝子从背後叫我一声。

「啊硝子。」

芹菜终於发现她的存在,连忙随手擦去眼泪,但是声音依然在发抖:

「抱歉了,让你看到我这副德性。」

「先扶芹菜学姊进来。我先打电话询问八重和小君。」

硝子脱掉穿到一半的鞋子,催促我们进门。

「可是硝子」

我不禁想要制止她,但是硝子的目光直视著我:

「不先处理芹菜学姊的事。」

「硝子」

所以

「我知道了。」

我在芹菜依赖的视线和硝子平静的眼睛之间来回看了几次之後,只好对硝子点头。

心中涌现罪恶感。

硝子也是一样,她的朋友也失踪了。

真要说来,硝子和芹菜现在处於相同的立场,明知如此,我还是让硝子让步。我无意之间优先采纳硝子身为机械的判断。

一方面也是因为我自觉对不起芹菜。从这方面来看,如果是昨天之前的我,或许就能够冷静判断。然而今天放学之後,我已经察觉到了。那件事让我察觉到芹菜对我抱持什么样的感情。

「小晶硝子怎么了?」

看样子她总算是镇定下来,视线看向沿著走廊走进家里的硝子。

我不由得想趁她现在恢复平静,对她说明我的困难,或许她会谅解。她这么为别人著想,或许愿意退让真是差劲的想法。

「没事没什么。你先进来再说,小芹。先告诉我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只是一边这么说,一边带她进来。

无论如何总得想个办法。

我从行动电话的记忆体当中找出八重的电话号码,同时判断自己方才的发言并不适当。

不不对。

一开始我就知道那不是最好的提议。

如果是以主人为第一顺位考量,最适当的提议应该请他跟芹菜学姊一起行动。主人很明显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而且处置芹菜学姊的方法无论是让她睡著还是放著不管,在这种状况下独处都有危险。既然芹菜学姊的朋友也在这种时候失踪,那么与虚轴有关的可能性便高到无法用偶然解释。这样一来,以我和殊子一组,主人和芹菜学姊一组的方式行动,无论是从均分强度的角度或是效率的角度,都能够降低危险性。

如果以歼灭虚轴为第一优先,还可以考虑和殊子会合之後,再带著芹菜学姊一起行动。这是第二好的对策。像这样看似交由主人判断,实际却是放弃自己的提议这样的方式只能算是下下策,更等於是将我专为主人所用的能力擅自藏私。身为道具,这只能算是最糟的选择。

然而我却这么做。

为什么?

因为我希望主人以小公主的事为优先吗?不可能。个体的问题,不得优先於主人的私人感情。就像一个半月以前,我与八重为敌一样,换成小公主也应该如此。

那么又是为什么?

我找不到答案。本体的运算回路和思考回路,以及有机体的脑部之间产生多个错误。心跳上升、大脑不顾本体的命令持续分泌化学物质、呼吸紊乱,最严重的是我的回路,明明是机械的思考回路,计算速度下降了。

这种情况是从芹菜学姊按了门钤开始?还是从主人把手放到芹菜学姊的肩上开始?或是主人脱口说出「我也一起」时开始?

难道是主人称呼芹菜学姊「小芹」,芹菜学姊称呼主人为「小晶」,两人以过去的昵称称呼彼此时开始?

分析状况混入杂讯。我的记忆应该是完整的,重现影像当中却混著杂讯。调整有机体功能时也有杂讯。

杂讯,杂讯,杂讯。模糊有如类比讯号的我

我深吸一口气,然後用力吐气,将杂讯阻断。

验证已经过去的事毫无效率可言。要提出我的最佳对策,只要在打完电话之後再进行即可。现在必须先打电话给八重一小君,确认她们知个知道小公主可能会去哪里。

电话响了五声,八重终於接了电话:

『喂?怎么了?』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显得很平静。

「八重抱歉,这么晚了还打给你。」

『嗯,没关系,我还没睡。』

不知是在自己家里,还是男朋友家里。但是无论她现在人在哪里,似乎还不知道小公主溜出医院的事。

「有件事想要告诉你,另外也有件事想问你。」

於是我说了。不顾此举可能造成八重无谓的担心,说得清清楚楚:

「是关於小公主的事。今晚她好像溜出医院」

『咦?』

八重听起来相当讶异,不过这也怪不了她。

「请梢安勿躁,我正在找她。所以如果你知道小公主可能去哪里,还请你告诉我。」

我一边想著如果她说要帮忙找,我应该怎么说服她,一边慢慢把话说完。

『硝子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你搞不清楚状况,因为事情发生得很突然,但是」

『不对,不是啦,硝子!』

八重打断我的话,以混乱的声音说道:

『你从刚才就一直在说什么小公王,小公主到底是谁?』

「咦?」

她的话让我的思考停止不是有机体,而是机械部分的思考回路。

我在厌恶自己与焦躁的情绪之中,站在敞开的大门外面,从芹菜的背後看著她脱鞋。还没决定硝子回来之後要怎么办,也不知道该如何让芹菜镇定下来,就连该怎么处理鸳野在亚消失的事,我也没有一个定论。真是同时发生太多事了。

话虽如此,还是得赶紧决定接下来该怎么做才行。

芹菜站在走廊上面向我,正打算把脱下来的鞋摆好。我走进门里,随手把门带上。

「咦?」

芹菜傻傻望著我,叫了一声。

「嗯?怎么」了吗?我原本打算这么问

咳。

从我嘴里倾泄而出的不是话语,而是微温的液体还有腥臭的铁味。

芹菜的表情很奇怪。

怎么了?

我的肚子长出一根东西。

是刀刃吗?不对,这比刀刀更细、更尖锐,像是一根很长的针。

有人把针抽出我的身体。

接下来是左臂有什么东西划过。没有痛楚,我缺乏痛的概念,所以没有任何感觉除了有东西割开肉、扯断神经、砍断骨头的触感之外。

被砍下来的左臂掉在门口,同时我发现有人打开门。

就在芹菜即将失声惊叫时,一只手从我背後、从门口的方向伸过来抓住她的脖子,就这样把她从走廊拖到门口。我不由得生气。竟敢对芹菜对小芹使用暴力,无论是谁我都不会原谅。

但是我的身体动弹不得。

心想这是怎么回事,却在动念之前瘫坐在地。

我无法回头,身体动弹不得。少了一只左臂让我失去平衡,顺著重力倒向一边。被砍下来的左臂被我的身体压住。

自己的一部分变成不属於自己的肉块,压在自己的身体下面,这种触感好恶心。

「城岛同学。」

我听见人的声音,而且是我听过的声音。

「我在学校的体育馆等你。那里才够亮、够大。」

听见这个声音,我脑海里的一切全部串连起来。

是吗原来是这样。

背後有几个人的气息。不只是芹菜和那个家伙,还有好几个人。

我可以确定,但无法亲眼确认。我无法面向後方,身体动弹不得。

对了硝子呢?硝子

「主人?」

她站在走廊上,一只手紧握电话,站在原地不动。

「请你别动,城岛硝子。你一动事情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那个家伙在威胁硝子。动弹不得的我,还有芹菜。光靠硝子一个人的确无计可施。我倒在地上用眼神暗示硝子,叫她乖乖照办,她也点头表示了解。

「城岛同学,虽然我觉得你受这点伤应该不会死,不过要是死了也就到此为止。不过还是请你拚上那条命来找我喔?不然芹菜就太可怜了。」

「等一下」

嘴巴能动,发得出声音。

「我等到凌晨四点。」

但是那个家伙假装没听见,只顾著说自己想说的话。

「我说等一下!」

微微传来一阵笑意,几个脚步声离开我的背後。

感觉不到芹菜有所抵抗。难道是被打晕了?

「主人!」

「硝子打电话、给殊子。」

我不知道那个家伙想对芹菜做什么。

身体动弹不得。就算腹部被捅了一下,这也太不自然了。那根针大概是虚轴的能力。从嘴巴能动也能出声这点看来,大概是概念性的「冻结活动的力量」吧?

出血量不多。因为我身为固定剂,身体不比普通人,梢微偏离这个世界,才有这种作用,所以才能避开失血造成的休克症状。

我看见硝子在打电话给殊子。

「喂,我是硝子。」

仰望面无表情,但是急著传达联络事项的硝子,我叹了口气。

我只能眼睁睁让别人看见我这副丑态吗?

殊子在五分钟之後赶到。

看著没有左臂,肚子上开了个洞的我,她没有笑。不知道是她的体贴,还是没有那个闲情逸致。说不定只是冷酷的表徵。总之她没多问什么就把我扛起来,真是太感谢了。

「真是没用,还要女生背你。」

「少罗、唆。」

爱损人这点倒是没变,只是我现在没力气跟她斗嘴。看来刚才也伤到了内脏,除了身体不能动以外,还有生命危险。

殊子嘴巴虽然捉弄我,脚下还是全速奔跑,所以我的反应也不好太激烈。

果然很快,照这样看来不用几分钟就会到学校。

「抱、歉了。」

我在殊子背上靠著她的耳边,断断续续对她道歉。

「啊喵?你说什么?」

原本想叫她不要装傻的,不过又把话吞回去。

「算了,也不能放著你不管。」

我在心中对著她的话表示感谢。

我很怕这个家伙,可以的话根本不想跟她扯上关系,而且基本上我并不相信她至少我是这么认为。

其实只是我想要这么认为。因为这个家伙是个真诚有如里绪,爱说谎却又老实,而且温柔到无以复加。

承认吧我只是不想越来越喜欢她。

「而且我也不希望朋友死。」

看吧

朋友。

如果除了里绪之外,连这个家伙都成为我的朋友,我的决心就会动摇。

我可能会打从内心深处肯定虚轴。

「谁、跟你是朋友。」

「很好很好,你就是要说些惹人嫌的话才对。对吧,硝子?」

「你在对我说话吗,殊子?有引擎声干扰,我刚才没听清楚。」

硝子骑著殊子骑来的机车跟在我们後面,时速大约三十公里。就算殊子与虚轴同化之後拥有异於常人的体能,背著一个大男人也没办法跑得更快。

「那就当我没说。不过你骑车没问题吧?」

「是的。我有确实遵守交通规则,没有半点马虎。」

的确都有遵守,除了无照驾驶以外。

然而硝子想必也不是那么平静,在等待殊子时已经听她大略说过。考虑到整个状况现在事情不只对我来说,已经演变到最糟糕的地步,对硝子也是。这种时候却没办法安慰她,真痛恨我自己。

不只是硝子的事,所有的切我们只能被动承受

「该死」

我含著血骂了一声。

这下子完全让对方称心如意。开什么玩笑,看来这次比上一次还要精心策划。

攻击里绪,将我的警戒心转移到别的地方,刻意让我有所准备,诱使我露出一瞬间的破绽。明知道我会设想各种对策静观其变,还是反过来利用这一点。

「再说话小心咬到舌头哇啊、我一直很想说说看这句台词。」

「闭、嘴。」

殊子为了让我保持意识清醒,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跟我说话。

就是这样我才会怕你。

「快到罗。」

学校已不知不觉出现眼前。

背著我的殊子在紧闭的校门前奋力一跳,硝子则是在校门前面停好机车,利用娇小的身体从空隙钻进来。

「先去保健室吧。」

「拜托、你了。」

我朝著体育馆瞄了一眼。

灯还没亮,大概是在黑暗之中等我。

我们穿越整个校园,绕过教学大楼。来到办公大楼的一楼,抵达相关人员出入门深处的保健室前,殊子打开其中一扇窗。窗户没有锁因为佐伯妮雅为了照顾里绪,这几天都住在这里。

殊子一跃进入校舍。

外面看不见保健室有没有灯光,里面的隔光窗帘比视听教室还要紧密。表面上的藉口是药品不宜受到阳光直射,其实是因为佐伯妮雅最讨厌阳光。

「佐伯老师?」

殊子压低声量敲门,慢我们一步的硝子也在背後准备爬窗。

里面过了一会儿才传出回应。

「这么一来我就可以动、了。」

我硬是挤出声音。

佐伯妮雅的虚轴「unknown」简直是为了疗伤而存在。

殊子打开门说道:

「嗨、晚安我们来借助你的力量了。」

悠哉的说法好像只是顺道过来喝杯茶。

「等我一下」

站在正前方的佐伯妮雅背对我们,不知道在调配什么药品。大概是要给里绪吃的药吧?总觉得有点可疑。不过我也快要不行了,意识开始中断。不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是内脏功能衰弱,也就是快死了。

佐伯老师不知在嘴里碎碎念些什么,同时摇摇晃晃抬起头:

「让你们久等了。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想死的话我这里有很好的安眠药喔呼呼才刚完成的,是我的原创配方喔。名字叫做『欧乐纳眠Z』怎样啊呵,呵呵呵呵呵。」

她一边像在诅咒般说了一堆废话,一边以有如幽灵的动作转过头。

算了,这下子我总算

「呼呼呼,就算大象也只要一滴溶液就能永远长眠」

说到这里,看著我们的她停下动作。

「啊。」

惨了。殊子的惊叫声就是这种感觉。

「啊」

我同时浮现这个想法。惨了完全忘记这回事。

「不起才对」

阴沉的幽灵表情顿时僵住,瞪得老大的熊猫眼看著我。殊子背著我,这个姿势正好让我的手上伤口对准佐伯老师。

「血肉不要。」

「佐伯老师!等」

「呀。」

殊子还没说完,佐伯妮雅已经先发出一声悲鸣,「碰!」一声倒在地上昏过去。

「唉呀真是失算怎么办啊,晶?」

虚轴佐伯妮雅是个言行脱序者,平常老是连珠炮似地讲一堆内脏如何如何、死亡如何如何、鲜血如何如何,但是行动却和这样的言行完全矛盾。

她很害怕鲜血淋漓的场面,一看见别人的伤口就会晕过去。

「这样怎么当保健老师啊?」

受不了的殊子又补上一句:她真的有尽保健老师的职责吗?

「拜托、别闹了。」

这可不是闹著玩的,现在可是分秒必争

硝子冲到趴在地上的佐伯妮雅身边,摇动她的肩膀没有反应。

「主人保健室里没有炒菜锅,这样我」

「你也给我、镇定一点。」

硝子的言行举止也不太对劲。我都快死了,别逼我吐嘈啊。

「紧要关头才来这一套。」

殊子双手一摊,叹了口气:

「接下来还得反击耶。」

「就是说、啊。」

就在我的意识逐渐模糊时,总算看见硝子不停摇晃佐伯妮雅,终於让她发出虚弱的呻吟,稍微睁开眼睛。<div>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