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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chapter3:I me mine(1 / 2)

虚轴少女 藤原佑 更新时间 2021-09-06

 第二天。十二点三十分。

暑假的第一天,也是暑期讲习的第一天。比起平时更加开放的教室中上完课,我坐在座位上伸了伸稍有疲惫的四肢。

昨晚,宴会的整理直到第二天一点才结束。因此从睡觉到起床只间隔五个小时,比起平常少了二小时左右,在这种状态下上完了讲习。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克服疲劳,但调节有机体本能的睡眠需求也是有限度的。

「辛苦了,硝子。」君子笑着来到我的身旁。

「小君更辛苦吧,单眼看黑板一定很累吧?」

「恩。相当累呢~」很平常不同,她的右眼带着眼带。

听说是昨晚将眼睛撞到了柱子上。虽然伤口不深是不幸中的大幸,但将自己的不注意而造成的伤,无论如何也不能说成幸运吧。

「怪自己太粗心了。」带着不耐烦的,却又担心的口气,八重敲着君子的头。呵呵,小君伸出舌头以掩饰害羞。

「八重,今天的社团活动呢?」

「虽然有练习,但估计很快就结束怎么办呢。」

八重早已准备好回家的东西,但我和君子却没有。而且,

「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我判断一起回家是很没有效率的。」

今天从下午开始,与监护人一起在学校开展三方面谈。

「恩,而且我,今天被安排在了最后。硝子的话很前面吧?」

「虽然规定一人五分钟,但存在加时的可能」

面谈将在今天和明天,还有星期日,共分三天举行。我和君子是今天,八重是在星期日。按照预定面谈从十三点开始,十四点半结束。但是顺序基本上是按学号分配,所以放弃三人一起回家是明智的。

「那么,今天就解散吧。」

「好~」

「恩。明天见。」八重朝我们挥了挥手离开了教室。

「接下来怎么办呢。」

「吃饭了吗~?」

「因为我在十三点和前辈有事情要办,所以在此之前有必要把中饭解决去哪吃?」

「咦,什么啊?是约会吗~?」

「怎么会在面谈之前做这些事呢,小君。是商量关于面谈的事,和前辈一起。因为对面家的阿姨也会过来,所以也是关于这个。」

我的场合,不是三方面谈而是四方面谈,因为在效率上拥有很多浪费,所以说只要芹菜阿姨就足够,但主人却很顽固。

「是吗,好豪华呢!」对于这样的我,小君说着让人难以理解的话。

「但是,升学方向啊。才刚入高中,有点不知所措呢!」

「确实时间上比较宽裕,加上往后成绩也会上下波动。」而且我的话,从学习成绩上来讲,不会有任何变化。

「话说,硝子的母亲请到假了吗?」

「恩,因为上周就说过了。」

「原来如此。」

现在,小君的家是母子家庭。二个月之前还是由小君和哥哥,还有父母组成的四人家庭,但哥哥的直川浩辅和父亲的直川庆太已经不在世上了。不对,对于世界来说,应该说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哥哥和虚轴同化后被舞鹤蜜杀死。

父亲则和无限回廊同化后,出手攻击里绪却没有成功。

因此从这个层面来看,虚轴的最大受害者,由我所知是小君。

我可以做什么,或者是不能做什么,现在去考虑也无济于事。但是,也因为这样,我决定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小君。小君的世界继续被无限回廊所破坏,无论是我,还是主人都是无法允许的。

小君的周围有没有虚轴存在,我这两个月来一直,尽最大的可能,也借助里绪的手去调查。目前为止没有发现任何迹象。

「小君,你的升学方向是怎么定的呢?」

因此,剩下的问题是关于小君的今后的人生。

「真是的,硝子。没定才要在今天商讨的!」

我的立场是她的友人。虽然想要介入此事,但以目前的状态实在有限。

我点头表示同意,从包中取出了饭盒。

说句实话,比起我的升学方向,君子的的将来才是更重要的。

我和君子,两人吃完午饭,时间已是十二点五十五分。

事情只剩下三方面谈。我的面谈还在四十分钟后,虽然预定在十三点四十分开始,但和主人的商讨将在五分钟后进行,不能过于悠闲。

「是不是差不多得走了呢?硝子。」说着,小君也开始整理起物品。马上老师就要过来,得空出面谈用的教室。

「不,其实,约定场所在这教室前面。」

「啊,这样啊~」?

「小君接下来做什么呢?还有很多空余时间吧?」

「恩,我去图书馆读书~。今天决定看狄克。」

「狄克吗。什么书名呢?」

「恩~~,『流吧!我的眼泪』。硝子喜欢哪本呢?」

身为机械的我虽然没有喜好,但狄克已经通读过。

「我应该是『Ubik』吧」这是我读过的第一本他的著作。

「啊,那本我还没有读过呢!」

如果小公主在的话,肯定会被找碴的对话,但现在却没人去做。

小君在一旁嘟囔着下次一定去读。

「那个城岛。」

「是。」因为从背后突然传来的声音,我停止了思考,转过身。

「有什么事吗?上野君。」声音的主人是,上野恭一。

畏畏缩缩地窥视着我的脸色,望着这边。

「你现在有事吗?」

「是的,我有你想说什么?」

上野君浮现出困惑的表情,但立即。

「我有些话想要和你说可以吗?」

好像下定决心,抿着嘴唇,问着我。

「你想说什么呢?」马上就要到和前辈约定好的时间,不过,反正是他的作为,没有提前五分钟过来肯定有很高的概率会迟到。

「恩,这里不太方便」

「十分钟内不,五分钟内能解决的事情吗?十分」

「不恩,没问题。」带着过度忧虑的表情,上野君点了点头。

「你确定?硝子,马上」

「对不起,很快的!」向君子说着借口,上野君不肯让步。

我从他的表情判断出上野君非常忧虑。

原因大致能够猜测出来。估计是海边的事情。

估计已经觉察到的小君也带着担心的表情。

「好吧,我明白了。小君,非常抱歉」

「硝子」

「恩,没问题的万一前辈来了,可以帮我留个言吗?」

「恩,知道了。我帮你在教室前等他。」

小君同意了我的恳求。

「谢谢。」上野君因为我的回答而露出喜色。

接着走到了出入口,并催促我的到来。周围的男生牧君们,向他使眼色,对此上野君以下定决心的表情给予回复,双手握拳。果然是去海边的事情吧。

「那么到那边。」

上野君领着我走出了教室。

就这样默默地来到走廊的拐角处。途中环顾了走廊,发现看不见主人的踪影,看来肯定迟到了,一会儿非得教训不可。

估计是为了获得小君或者八重,首先通过说服我,从而能够多方向进攻吧,看来不得不明确地拒绝啊。

正当思考之际,在走廊的休息台上上野君停住了脚步。因为是和玄关反向的楼梯,所以利用的学生很少,没有人影。

「我想说」确认周围没有别人,上野君慢慢地说着。

「事情是指,恩,那个」

「哈。」面对总是不说要点的上野君,我只能给予模棱两可的回答。

「就,就是!」上野君好像下定了决心,加强了语气。

「和你一起住的前辈的事情城岛,你在和那个人交往吗?」

没有看着我,嘟囔着。

「不,我说过很多次,他不是我的男友。」

原本预测关于海边的事情,难道是迂回作战吗。

「但是在此之前,我认识的人偶然看见了。」

看见什么了,接过我问话的上野君,简直如同空壳。

「城岛和前辈牵着手在走。」

估计是指昨天的事情。偶然是谎话,尾行我们的是包括上野君在内的一行人。果然关于海边的事情可能性比较大。但是居然已经否定了,现在再骗他是男友,可能会给今后增加风险。

「不是的,并不是因为男友而牵着手,我和他如同兄妹般一同成长也就是说,因为和兄妹很接近,所以时常互相牵着手。」

说成关系要好的兄妹的话就没有任何不自然的地方。

「是吗,这样啊太好了。」回应我的是安堵的叹气声。

这下确定无疑,一定会发展成为那么我们去海边吧。我准备着拒绝的理由。话说不知道是谁喜欢小君或者八重,如此转弯抹角,明明直接表白的话更具效率。

「那,既然这样的话」

像是下定了决心,上野君张开了口。

我准备着不打算去海边的台词。

「这样的话,城岛。我直言了」

「恩。」

然而,

「能和我交往吗?」

「咦?」

然而,

传入我耳中的是完全预料之外的话语。

「我是说,如果没有男友的话,能不能和我交往呢?」

「上野君?」

「恩?」面对不知为何使用敬语的他,我开始询问。

「你是指提议和我男女交往吗?」

「恩,大概是这个意思」?

询问之末,我才发现自己的问题没有任何意义。

看来思考回路发生了轻度的混乱。

啊,原来如此

咦?

我的脑海中,这数日他的行为终于能串联到一起。

不对,比昨天更早以前他对我的态度就时而不自然了。

虽然有八重和小君在场而难以判别,但实在是因为预测之外的事情,说实话连其可能性都没有考虑到。

或者是,这数日的错误使我的逻辑回路出现了破裂。

「这是」由于预料之外的事件,错误再次出现。

但这回和小公主那次完全不同。

好感。男女交往。作为知识早已掌握。认为自己已经完全理解,但是。

但是没想到,有一天事情会落到我身上。

「怎么会这样。」

「咦?那个,城岛?」

「这个是」

「恩?城岛你在说什么?」

「啊,没什么。」我立即回应上野君。

但语句没有经过大脑,只能临时应付场面。

「上野君。」

应该怎么做,怎么说才作为一个人比较正常呢。无法进行仿真。机械部分已完全麻痹,频繁出现错误。这回有点。

混乱的思绪。恋爱感情到底是什么。对于他人的好感,我该如何处理。

但是,对于男女交往或是好感之类词语,我的脑海里,并不是上野君,而是别人。

嘴擅自动作。

「我无法回复你的想法。」

我和上野君之间保持着沉默。在此期间,我也在苦思着话语。

「难道果然,城岛,你和前辈在交往吗?」

想要我否定似的,上野君咬牙说着。

由于错误的关系我无法制御自己的行为,果然嘴唇又擅自开口。

「和前辈并不是恋人关系。但是我会一直留在他身边。」

话语刚落。

在我体内反复的错误,瞬间消失。这意味着什么自己也无法理解。我只得到了接近结论的某种感觉。

确实,假设主人想把我当成恋人,我会同意。

能所有我的,能使用我身体的,只有主人一人。

但,这个感觉,却与此不同。

得出结论后心悸也无法平稳下来,氧气无法到达肺部,这样的结论。

「是,吗。」上野君垂下头。

「前辈在等我,走了。」

但就算如此,我还是和上野君打了招呼。

「对不起,上野君。」

「恩。对不起应该我说才对。」他的视线离开了我,嘟囔着。

于是我迈出脚步,穿过了他的身边。

边走在走廊上,边思考着。

昨晚,殊子告诉我的事情。

好好理解世界吧,硝子。

就如她所说,我还有不足之处。

毁灭世界的力量,保护世界的力量。如果想要驱使这个力量,为主人服务,我对世界的理解还不够充分。

数月之前,认为就算这样也无所谓。

没有心的我,和拥有心的主人。

剥夺了痛觉的我,和失去了痛觉的他。

二人合一,认为这样就完美了。

但是,只是这样还远远不够。

实际上,我目前还没有达到能够开放虚界涡的程度。

『虚界涡』身为虚轴,在这个世界找到自身的住处时打开的门。

通过虚界涡与全世界的蓝图『世界系』相联系,将自己曾今存在过的世界引向实轴,但是我还无法完成。估计,这是最好的证据。

二个月前,在要救助八重时还没有出现的演算矛盾。

但是二周之前,在失去小公主时发生的错误,原本死去的小公主出现在眼前时的回路混乱。向主人隐瞒事实的行为。

还有就在刚才。和自己的意志无关,擅自出口的话语。

这是在理解世界,理解情感的过程中产生在自己内部的黑箱。

是我的机能不足,或是世界过于复杂。

自己将会如何变化,我无从得知。

走入了教室。

主人正和小君带着冷淡的语气说着话。看见此时此景的本体,再次发生了无法预料的错误,但立即作为BUG处理掉了。

***

在母亲到校之前来到图书馆打发了时间,接着在校门口迎接了母亲。在教室等候了二十分钟,最终,比起预定时刻超出了三十分钟,君子的三方面谈开始了。

下午三点差五分。君子是今天的最后一组,但身为班主任的别保老师没有露出一点疲惫的表情,如往常一样挺起后背,脸上挂着严肃的表情。母亲也和平日里判若两人,穿着正装。只有我一人过于轻浮。

在这种氛围中,别保老师平静地开了口。

「君子的调查表上写着高中毕业后就职。」

「是的。」母亲带着微笑,向老师点了点头。

「如果那是女儿的愿望,我不会干预。」

「是吗。」老师只粗略回应后,低下头,瞥了一眼胸前的调查表。

说句实话君子目前非常紧张。

在意着昨天在图书馆前的走廊上老师说的话。

想不想上大学。确实如果能去的话想去,可是不能给母亲添乱。与其让母亲辛劳,还不如不去大学。

老师可能会说这些话题。如果这样的话真有点难堪呢,希望不要发生。

然而果然不出所料。

「考虑到君子今后的人生,我认为还是上大学比较有利。」老师以真挚的眼神望着母亲的双眼,这样说着。

「哈。」母亲一时间被愣住,接着。

「但是我家的孩子,比较笨拙不认为有能去的大学。」

带着谦逊,又有几分自嘲的口吻说着。

「没这回事。」老师对此立即给予否定。

「确实成绩不高,但是,不去读大学转而去就职,是不是过于草率了。而且才刚刚入学。只要努力成绩会上去。」

「不,但是。」

「努力学习到高二下半学期,到那时再决定也不迟。况且我校是普高,并不能学习到对就职有利的技能通过努力后还不行的话再上职高,这样对君子来说也是万全之策。」

「老师虽然很难开口。」

君子的身体硬直起来。

那是因为,面对在旁边滔滔不绝的老师,母亲的话声中透露出几分怒气。

「我们家是母子家庭,说实话没有一家之主,别说大学,连去职业高中的充裕都没有,女儿对此也非常了解。话说回来老师提到的普高一事,其实我是反对的。因为女儿无论如何都要来这个高中在不去大学的前提下才同意的。是吧,君子?」

「啊,是的」慌忙地回答,母亲的话是真实的。

「直川真的吗?」向先生点了点头。

但老师接下来的一番话,

「但是直川,当初为什么要进这个高中呢?这里是为了上大学而准备的高中哦。最初就决定不参加考试的话,一定有什么理由吧。」

「啊,咦」君子开始觉得奇怪。

自己考入这所高中的理由。

确实,记得向母亲提出过无理的要求。无论如何都要去,也因此低过头。母亲笑着说过像我这样愚蠢且迟钝的人渣不管怎么努力都会落榜,但如果能通过的话就让我去。因此拼命地读书,并最终通过,这一切都记得。

但是,自己非得考入这所高中的理由却无法想起。

「恩~」拼命地思索。没记错的话,我应该是为了能够上同一所高中吧。认为通过努力就能让母亲承认自己的实力。如果能拿出相同的结果,也会更加温柔得对待我。完全一样。和谁?和什么?

对于莫名奇妙的思考,我的头开始混乱。我可能在误解着什么。

「恩」

「看吧,我家的女儿想不出什么理由呢。」

陷入沉思的君子,耳边传来母亲的叹息声。这让我更加不知所以。

果然,就如母亲说的那样吗。

「只是单纯因为制服可爱,肯定是这些无聊的理由。所以老师,我家的孩子应该早早步入社会,有必要把散漫的性格纠正掉。」

一定是这样的吧。

连考入这所高中的理由都无法想起的笨蛋,怎么能考上大学呢。

「直川,你无所谓?」

「啊,是。」点着头。

「就如母亲说的,我是笨蛋。」哈哈,我害羞地笑着。

这下老师不会再追究下去了吧,因为母亲和女儿的意见一致。因此,

「直川。」

看到老师的视线,君子的笑颜被绷紧。别保老师正怒目相视。

「不能将自己看扁。」

「啊」

「君子母亲也是,她是你女儿吧,为什么不能对她有点信心呢?」

「老师?恕我冒昧,请不要对我家的教育方针」

面对剑拔弩张的老师,母亲也加强了语气。君子的心跳开始加剧。

怎么办呢,好像情况不妙呢。

「君子母亲,其实数日前就比较困惑,现在终于确信了。」

最后,不好的预感成为现实。

「哈?老师,你指什么」

「今天打算提出这件事情的,因此特意调节了日程,将君子的面谈放到了最后。君子母亲,你」

而且比预想的画面更加糟糕。

「在虐待你女儿吧。」

老师的话不是疑问,而是断言。

这回君子的思考被完全停止。

「哈?」母亲脸色发青。

「老师,这是君子说的吗?」火药味十足的声音。

说完,母亲望向这边。那是焦躁,恐惧和愤怒的表情。

君子虽在一旁发愣,但仍拼命地摇着头。

自己从来没和老师说过。

「君子的大腿内侧有很严重的伤疤。那是从儿时开始不断内出血造成的。其中还有因烟灰烫伤的。」

估计是昨天和老师碰撞而摔倒时看见的吧。

因为觉得伤痕很丢人,所以一直隐藏着。体育课时,就算在夏天也没有穿过短裤。游泳课也一直是缺席。可是大腿内侧的伤还不是很明显,虽然被别人看到会很害羞,但原本认为不会引起注意的。

「而且,今天的眼伤,虽然直川说是撞伤的.估计这也是你所为吧?君子母亲。」

「凭,凭什么说。」母亲开始惊慌失措。颤抖着嘴唇,脸色一会儿变红,一会儿变青。

老师却毫不留情。

「你的衣服,是香奈儿吧,而且是新的,我并不想踏入你的私生活,但这不是通过奖学金也供不起大学的家庭所应该穿的衣服。我直说了吧。不管有没有虐待,你是不合格的母亲。无论有什么理由,破坏自己女儿未来的母亲一定是错的。」

君子已摸不清老师的目的。

为什么老师会突然提到这件事呢。明明和升学方向没有任何关系。不知道其中的意思。而且和母亲说话的语气,比起平时上课更加严厉。简直像母亲做了什么坏事一样。

全身开始萎缩。觉得体温也上升了好几度。心跳声回响在教室中。得想个办法应对,心想。

「老师!」

「怎么了直川?你也把事实」

「母亲根本没有虐待我!」

「但是直川,你的伤」

「不是的!」抢过老师的话,君子拼命讲着。

是的,从来没有受到过什么虐待。

因为,这是。

「这是,因为我不好,我是坏孩子」

「!君子!」

回响在教室中的绝叫声,制止了君子的话语。

「咦?」

母亲脸上带着不曾看到过的表情,不知是在生气,还是在哭泣。以这样的表情睨视着君子。

余韵和静寂。

从窗外传来微弱的蝉鸣声。

「果然,这是事实。」老师嘟囔着。

「啊。」这时君子终于察觉到,

一心为了袒护母亲,自己说走了嘴。

「我无法对此置之不理,作为教师,更是作为一个人而言。」

冷静,却又非常严肃的声音。

「啊,那个,老师我」得找个借口,心想着。

如果不这样的话,不这样的话。

母亲的气氛渐趋饱和,这和平日里教训君子时相同。

身体不由自主地缩成一团。但,得想出办法。

焦急,身体却无法动作,只有嘴唇在颤抖,正当眼泪充满盈眶之时。

伴随着巨大的响声,教室的门被打开了。

不用最大力气拉开的话,绝不会发出如此大的声音。

一开始还以为玻璃也碎了。面谈瞬间停止。

母亲,君子,就连别保老师也望向出口处。

而站在那里的是娇小的女生。

「请原谅。」和刚才的巨声形成明显对比的冷静声音。但她那剑拔弩张的气势绝不亚于刚才面谈室中的气氛。

没有等待回复,走入教室。

「啊」那是君子熟知的面孔。

「怎么了,舞鹤。」

舞鹤蜜。

一年九班的同班同学。中学时代的同级生。但心情一直不佳,几乎没有看到过和别人说话的情景,偶然看到也只会用讽刺的语气和态度来吓唬别人,她是这样的女孩。没有任何犹豫,脸上带着愤怒,笔直走向这边。

「你的面谈是在星期日吧?」老师以尖锐的声音责问着。

「恩,知道。」蜜停住脚步,笑了笑。

「而且为什么你现在还留在学校?」接近盘问的口气。

对了,她今天没有来上课。

「学生待在学校有什么问题吗?」但是她没有半点退缩。

一直带着强硬的表情,上课时从来不允许悄悄话,被学生畏惧着的别保老师。面对这样的老师,仍旧没有收敛嘲讽的语气。

「我记得你今天是缺席吧?」

「恩,因为头疼得厉害。但现在已经好了,所以来上学了。」

「是吗但是现在正如你所看到的,面谈中。」

就连在一旁观战的君子也会因老师的话语而畏缩。虽然不是怒骂,但却会让人萎缩的严肃气氛。大部分的学生都会因畏惧而沉默。但是蜜却毫不在意,反而睨视着老师。

「我有话要说,老师。」

「面谈中,你没听到吗?」

「有话要说,你没听到吗?」

简直像是打斗前的争吵。

「出去,舞鹤。你也看到了,现在正和直川三方面谈中,我不能让你听到同班同学的私事。」

「面谈的时间应该早就结束了吧?而且是非常重要的话,很急,就不能通融一下?」

「我无能为力。到教室外面等着。」

「我这边也无能为力,不能等。」

接着,相互睨视,一言不发。

君子早已摸不着边。

可是,虽然不知道理由,但总之很恐怖。两人间隔的空间,因其带刺的视线,如同马上就要被碾碎一般。

「那个,老师。」打破沉默的既不是老师,也不是蜜。

君子的母亲无视周围的气氛,穴了进来。

「那边的女孩好像很急,况且女儿的方向也定下来了。所以面谈就到此为止吧?」

对母亲来说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仔细一想,对君子来说也是如此。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老师没有让步。但,

「谢谢,阿姨。」

蜜立即带着笑脸,说着。

「真是抱歉,打扰你们了。」

「哪里,请和女孩好好相处。」

只是为了脱离状况而进行的干巴巴的招呼。

「那么,老师。」母亲站起身。「今天承蒙你照顾了。」

老师只是皱着眉头一言不发。难道终于放弃了吗?

「君子,走了。」

「啊是。」在母亲的催促下,君子站起身。虽然事情没有结果让人余悸,但如果继续和老师说话的话肯定会出大事。在事情闹大之前,就算是模棱两可也得要结束才行。

母亲快步走出教室。君子也慌慌张张的紧随其后。好几次转过身,向默默望着这边的老师低了低头。心中略有歉意。老师一定是为我担心才会说出那些话。

但说句实话,让母亲受到责备对君子来说也很痛苦。而且都是让母亲生气的自己不好。所以只要自己坚强,一切都能解决。

虽然很高兴老师能为我担心,但问题出自于我。

在走出教室以前,君子又一次向老师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

直川母子离开,距与别保透剑拔弩张的舌战结束已有十多分钟。

正当决定回家而走出玄关,经过升降口前方的教学楼的柱子时,

舞鹤蜜的背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什么事?」蜜看也没看,朝着人影说着。

「哦,已经察觉到了吗?真尖啊。」没有对偷偷接近显示出半点歉意,让人厌烦的口吻。

蜜啧着嘴。

声音的主人没有继续说话,只是默默地站着。

「我问你,什么事?」

因此转过身,向站在那里的速见殊子投与了含有杀意的一瞥。

由于刚才和别保的对话而焦躁不已,加上遇上这个女人,简直太糟糕了。没有掩饰厌恶感。因为就算掩饰也毫无意义。

「到了暑假人真少啊。」殊子将双手交叉在头后,环顾了四周。

「关我什么事。」

「也是。小蜜啊,二日醉怎么样了~」

「!烦死了!」被说道痛处,蜜不由大叫。

是指昨天在城岛家的事情。说实话记不不太清楚了,早上起来发现躺在自己的床上,而且头异常的痛。不知道自己出了多大的丑,但看殊子愉快的表情,多少能够猜到。

「但是,那时的小蜜好可爱啊。一直都那样就好了。」

「闭嘴,小心我杀了你。」

话虽如此,现在没空听这个女人的嘲笑。

虽然没去讲习而在家睡觉,但想到三方面谈的事情,慌慌张张来到了学校。

主要是因为在意别保和君子的会话。

「啊呀,过了一晚就回复原样了啊。真没劲。」

她飘飘然的态度让人反胃,蜜将脸背对着她。

「在学校里别和我说话,记得以前就说过的?」

「虽然这么说,在学校外找你说话也会露出一脸厌恶。」

「那当然。因为我讨厌啊。」

「真薄情啊。」

「有什么事?居然在校内找我说话,有相当急事吧?否则」

「否则?」

「我回了。不想和你吸同一个空气。」

蜜瞥了一眼殊子。肯定想要嘲笑我而在一旁偷笑吧,心想。

轻浮的,仿佛看通世界,不是以旁观者,而是如同神一般,脸上挂着傻笑。好像知道自己的所有事情,并以监护者且姐姐自居。

但是背后的殊子看起来与预想完全不同。

不像刚才那样将双手交叉在脑后,仔细一看连东西也没有拿,而是将双手穴在裙子的口袋中。

认真地望着蜜。

「喂,蜜。」不再像平日里诙谐地叫着阿蜜。

故意压低了声音,带着严肃的语气。

「什么啊。」不好的预感。

居然在这个时候出现,虽然已经猜测到一定是躲在某处观望着。自从自己走进一年九班开始。如果真是这样就麻烦了。

殊子凝视着蜜。

「劝你不要过分干涉。」殊子开口了。

听到这就话,已经确信。

果然殊子是知道我刚才的所作所为才来找茬的。

「别开玩笑。」自然而然,音量降低了一个分贝。

「你说『过分干涉』?不要把你愚蠢的伦理强加于我,总之我是不按伦理办事的,这是你最清楚的吧?」

「我并不是想要强加于你,这也和伦理没有关系。」

殊子不耐烦地从口袋中伸出右手,摆弄起自己的卷发。

「是关于身为虚轴的处世方式。」

「处世方式?没有区别。」

「不对。对我来说啊,蜜。你是如何思考,将什么视为重要都不是问题。只是,身为虚轴,不对身为『破碎的万花筒』,如何和人类接触才是最好的,我希望你能仔细考虑。」」

「说得好听。」蜜将话吐出。就如字面上一样,有股呕吐感。

「你的这种傲慢杀死了自己的恋人,你知道吗?」

速见殊子的恋人。与蜜同班的姬岛姬。

她在二周以前卷入了由虚轴『无限回廊』引起的事件,其存在已被世界删除。但是,蜜认为造成这种后果都应归咎于殊子的责任。殊子面对陷入昏睡状态的姬岛姬置之不理。不对是因为害怕而无可奈何。

「是啊。」殊子露出悲伤的神色。

「但是,也因为如此,我不希望蜜和我一样失败。」

「相互矛盾啊。为什么这会演变成『不要过分干涉』呢?」

蜜开始嘲笑。心中却非常平静。

那是理所当然的,感伤和同情之类的情感早已失去。自从『破碎的万花筒』寄生在自己的脑髓中开始。

「像你这样因袖手旁观而失败,简直愚蠢至极。」

「确实如你所说但是,蜜。」但,蜜的嘲笑没有改变殊子的脸色。

不仅如此,

「你却因为过于干涉而使那女孩受到伤害了吧?」

「你说什么?」

将对于蜜来说是禁忌的话语,如同复仇一般说着。

蜜因愤怒而咬着嘴唇。

殊子却没有让步。

「明确说吧。蜜的『破碎的万花筒』是纯粹用来伤害他人的力量。」

「那又」那又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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