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将是发动了城中百姓,才营造出那般声势。
无奈下,达扎路恭征召了乌宇的驻军后,毫不犹豫地出城继续朝年嘎方向撤退。
达扎路恭所不知道的是,年嘎在两日前即已被东炯仁莫亲自领军攻克。
在象雄王派遣的大军赶到舒尼木后,东炯仁莫即领本部绕鹰拉山,沿山路奔袭年嘎。
快到年嘎,东炯仁莫命部下领军千人,利用从阵亡吐蕃军士兵身上取得的衣甲,伪装成败兵,东炯仁莫又亲领千余兵马诈做追赶状。
年嘎守将不察,被诈开城门。
随即,东炯仁莫与部将并力控制城门,其余兵马呼啸而至,迅速占领年嘎,城中数千吐蕃军尽被击杀。
东炯仁莫留部将领兵数千驻守年嘎,自己则亲领大军袭奔农歌关,竟是打算直取逻些城,端掉吐蕃老巢。
但在农歌关下,东炯仁莫却遭遇了最坚强的抗击。
奉玛祥仲巴杰命急援虎牢、年嘎的尚结东赞,连续急行军十数日,恰好在东炯仁莫之前赶到农歌关。
按照玛祥仲巴杰指示,尚结东赞先驻守农歌关,再派遣斥候前往年嘎方向打探情报。
得知象雄铁骑已杀向农歌关时,尚结东赞立即动员所有军力,扼关死守。
尽管东炯仁莫及其麾下的象雄兵骁勇无比,但面对坚固的农歌关和善战的尚结东赞,也是一筹莫展。
在付出近两千人的伤亡后,东炯仁莫不得不暂时放弃无谓的进攻。
两军暂以农歌关为界,形成僵持局面。
向东败退的达扎路恭,自溃兵处得悉年嘎已然失陷的消息。
惊骇之余,达扎路恭不得不重新思索起下面的行动。
年嘎失陷后,东退的道路已断。
而西面的诸郡县大半已被象雄兵攻克。
可以说,达扎路恭已是进无门、退无路。
更为要命的是,身后的象雄兵不知何时就会追赶上来。
极度惊惧和惶惑之下,不少士卒已呈“军惊”状态。
只要稍受攻击,崩溃已是必然。
慎重考虑之后,达扎路恭决定率领不到残军南下,暂避象雄兵锋芒。
玛祥仲巴杰率大军,在经历了数十日的行军后,终于赶到农歌关。
向尚结东赞了解了情况后,玛祥仲巴杰才意识到事态竟比预料的更为严重。
象雄兵竟然将年嘎攻克,甚至攻到了农歌关下。
如果不是尚结东赞增援及时,农歌关极有可能不保。
农歌关一旦丢失,象雄并更将势不可挡,横扫逻些城将是轻而易举之事。
而今,以威胁程度论,杨错对鄯州的攻袭,比之象雄兵简直就不值一提了。
当务之急,就是先击退象雄兵。
对这一点,玛祥仲巴杰确认不疑。
顾不得做任何休息,玛祥仲巴杰立即招集众谋臣武将进行军议。
尚结赞首先对形势进行了分析。
尚结赞认为,在象雄兵的旋风般的横扫之下,年嘎以西可能已尽数沦陷,达扎路恭虽是良将,但面对强悍且占据绝对优势的象雄兵,恐怕也难得幸免。
而象雄兵在占据这地方后,肯定也不会停止进攻的步伐。
尚结赞分析象雄兵接下来进攻的两种可能——其一,继续进攻农歌关,以期突破后直取农歌关。
若是自西往东进攻,农歌关的防御作用就要大大缩水。
所以,若是象雄兵方法得当,再不惜伤亡,未必不能突破农歌关。
其二,象雄兵有可能放弃强攻,改道沿雅鲁藏布江东进,不经过农歌关,直接进攻浪卡。尽管这样一来,会多走好几百里路,象雄兵却可以大肆劫掠大贵族们最富饶的庄园,以充军资。
尚息东赞认可尚结赞的分析。
尚息东赞认为,横扫吐蕃的行动中,象雄兵的勇悍自是不要怀疑,但勇悍背后表现出的军略素养,却更是只能用惊人来形容。
尚息东赞肯定地说,为象雄王出谋划策者必是一极擅奇谋之人。
故而象雄兵很有可能会选择尚结赞所说的第二种方案。
玛祥仲巴杰慎重考虑之后,认同两人的分析,当即派遣快马分赴各地,命守将们密切留意象雄兵的突袭。
尚息东赞还建议玛祥仲巴杰加派细作渗入失地,散布象雄兵残忍嗜杀的流言,借以激起民众地恐慌反感,让象雄兵不能在短时间内安定住这些地区的局势。同时联络当地的贵族,为接下来的反攻奠定基础。
玛祥仲巴杰在农歌关上大张旗鼓地扬出自己的大纛旗帜,并摆出大举反攻年嘎的架势,借以牵制象雄兵主力。
得悉玛祥仲巴杰大军赶到的消息,东炯仁莫立即亲领本部兵马再往农歌关,与玛祥仲巴杰周旋。
接着,玛祥仲巴杰与东炯仁莫在农歌关下展开激战。
在东炯仁莫的指挥下,象雄兵悍勇无比。
尽管吐蕃军士兵也是百战精锐,仍是无法抵挡象雄兵的锋芒。
象雄兵所至,风卷残云,血流成河。
东炯仁莫更是亲领数百兵马,突破重重阻挡,直取玛祥仲巴杰本阵。
最危险时,玛祥仲巴杰与东炯仁莫仅只相距不到百步。
幸亏部下的拼死阻击,才勉强挡住东炯仁莫的危险举动。
一战下来,吐蕃军便损失近万人之众,而象雄兵的伤亡不足两千。
经此一战之后,玛祥仲巴杰彻底放弃硬拼地打算,准备以长期地消耗战与象雄兵纠缠。
这次攻伐,让时间转眼到了上元元年。
一直在鄯州“以战补户”的田神功突然撤兵,让扈屈律悉蒙疑惑不已。